脑袋炸开还不算数,从那滩黑糊糊的血瀑里头飞出来的,还有漫天的小黑虫子,这些古怪的虫子一落到地上立马就跟‘大地红’似得,噼噼啪啪就在炸了开来,那画面,那声音,简直是见了鬼了。
吓得我脸色铁青,连连后退。
直到傀儡把黑血喷的差不多了,我才算松了口气,再凑过去一看。
拿手电照进去,里面血淋淋的一片,鲜红色的,从色差上来看,脑袋和身子好像原本就不是一家似得。
但看模样,这些虫子多半是移植进傀儡脑袋里,导致傀儡会听‘螺音’行事的罪魁祸首。
冷静下来再一想,之前傀儡诡异的面部抽搐,也许并不是他想,他能,而是虫子在里面爬所导致的,而为何会出现这一幕瞬间爆裂,或许就和我揭开它面纱有关……
瞬间,对着尸体我有了歉意,虽然它活着也是痛苦,可毕竟是我动手掀的面纱,哪怕他那表情是在求我揭开,杀了他,真正动手的也是我,这种罪孽感……
我尽量忍住先不去想他,不管怎样,傀儡的‘面纱’已经揭开了一层,等找到白衣人再好好确认下便是,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
再看看另一具脸上无血无泪的傀儡,我心里郁闷,有心甩甩手、吹吹号子先赶他走,可他始终却跟着,让我难过的很。
正逢此时,我体内的热毒突然发作,浑身那叫一个烫的呀,赶紧想抓,但没想到小毛球见我痛苦,突然捧着我指头一吸,没想到那股热意瞬间就退了下去。
“你小子还有这本事?”
这丫像是懂人话似得,高傲的点点头,那神态简直叫‘人模人样’。
“也是个逗逼,傲娇的逗逼。”
我嘴上说笑,心里还是不得劲,但没招啊,路总得往下走,于是把尸体拖到一颗树边上一挨,诚心拜了拜,便继续顺着小毛球指的路往前走。
林子里还是伸手一抹黑,而今走得慢,看得也真切,这些阴木虽然乌黑的像是黑曜石,摸上去也冷冰冰的,但还是依旧保持着树的特征,有纹路,有蛀孔,有落叶,有枯枝。
我不禁有些好奇,得是多牛逼的虫子才能钻进那么硬的阴木里头,是三头六臂,还是龅牙如刃?
想想,怪恐怖的,反正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料。
往前走了有一阵子,小毛球突然开始泛起了迷糊,左看看右望望,最后沮丧的一屁股往我掌上一座,没了干劲。
瞅他这模样,我倒是来了气。
“你说你小子一路上趾高气扬的,敢情跟大象拉屎似得,开头硬,后头软,买个苹果刻个数字,就真当自己是土豪了?”
阴木林里哪都是一片黑,哪都是一片郁郁葱葱的阴木,两边看起来倒是没啥区别,心一横我便拿蛇鳞哼唧哼唧在阴木上刻下个大记号,朝左边走了过去。
这一侧的阴木粗看没啥,但细看却有点古怪,像是被人拿什么锐气一路跑一路割,每颗阴木的同一位置都留着一道横线,还是齐平的,我立马脑部出一副有人背长剑,一路奔一路划的模样。
拿手摸摸,阴木上还有些木屑,显然是新划的不久。
看样子多半是白衣人干的事。
于是我缩紧裤腰带,蛇鳞也不收了,左手捧着小毛球,右手握着蛇鳞就朝前走,走着走着,忽然觉得不对,背后的脚步怎么停了?
再回头拿手电一照,就见剩下这个傀儡居然也不动了,站在原地一个劲儿的抽搐,瞪大着眼,又是那副哀求似得神情。
当时我就傻了,这他娘的该怎么办,已经有一个脑袋因为我揭开面纱炸了开来,莫不成还得亲自动手爆第二个头?
到底是揭还是不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