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说:“还真别说,要不是跑车正巧撞见四丫头的儿子,我还真不敢回来。想想,可能隔了几十年我爹可能都认不出我了,所以就提心吊胆的跟来了。”
二舅看着他沉默半晌,叹息道:“你爹走了……”
白三哑然的张着嘴,隔了好久,突然苦笑:“是啊,是该走了,估摸着今年也该有八十一了,走了好啊,走了安心……”
二舅摇摇头,勾着他肩膀:“啥也别说了,先跟我去吧,也别说你是白三,跟我大哥那边也瞒着点儿,当年的事闹那么大,村里头对你有意见的人可海了去了,你呀,就当是我侄子的同事吧。”
白三点点头,也不说话。
但我心里却有了点想法,眼下也不是说的时候。
于是便跟着二舅一路聊着唠着,走到了歪脖子河后头接着的池塘。
这大池子也没个名字,反正就是歪脖子河的终点,小时候我常常跟伙伴一道来这里玩,也时常被我二舅扔到河里,美其名曰‘学游泳’。
只是此时看看,这池塘里头空空如也,整个一大片黄土暴露在外头,干涸的连地都裂了,就瞅见底下几十来号人扛着铁锹啥的在那挖啊挖的。
我想起那大汉说的话,就问:“二舅,你们这挖到了夜明珠?”
二舅嗤笑说:“我陈老二在这山里头窝了半辈子,甭说夜明珠,连野猪都没见着过几头,都是家养的小猪仔,那事多半是有人故意吹出来的。”
我狐疑道:“为啥要吹?有人要对陈家不利?”
就在这时,有个严肃的声音从底下飘了过来:“还不是这混账惹出的事!”
我低头一看,就见我大舅光着膀子从池底下爬了出来,赶紧上去搭了一把。
我大舅这人还真如大伙所言,就是个棺材脸,成天板着,不哭也不笑的,小时候村里人常戏言,说天会下雨,地会裂,陈老大的脸儿不会变。
“回来就好。”
大舅朝我点点头,拍拍我肩膀,微微一笑,还算有点表情。
可再一转头对着二舅时脸色又是铁青。
二舅苦笑道:“哥,这事真不能怨我,真要怨还得怨火子!”
我茫然的看着他俩:“关我鸟事!”
二舅语重心长的说:“还别说,真就和你那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