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吗？是啊，利用。”唐思晴满嘴发苦，自嘲般地笑，“一开始是这样，但是我错了。到底，我还是不愿意承认了跟我有关系的女人再去找新欢，然后我被你像对待败柳一样遗弃。既然你都说了我们互相为对方的女人，我更愿意我们能够从一而终。”

“不可能的。”闻牧雪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会找女人，不是你想的我只是个同性恋那么简单。我的小弟全都是男人，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排斥异性。我只是没试过跟异性谈恋爱，也暂时不想跟异性谈恋爱而已。宣称什么性取向对我没有意义，知道我跟同性发生过什么的也只是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流传而已，说不定哪天，会出现一个里里外外都让我满意，而他也喜欢我的男人，然后我会跟他双宿双飞也说不定。”

“那我们之间的关系算什么？”唐思晴有些恼火。

她以为建立了一定程度上还算牢固的感情，结果在对方眼里什么都不是。不止是失算的恼火，还有被对方洗刷的气氛。她甚至恼火到想甩开对方的臂弯，不料闻牧雪比她想象中更有力地挽着她，不让她挣开。

“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闻牧雪笑了笑，有些勉强，“我想，我们的关系是情侣吧。你看，我不并不讨厌你，在我有条件给你什么的时候我还是能给你，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可以由着你。你说你不喜欢男人的时候，我心里就决定这么做了。”

“我跟你说过，我和我爸的关系很糟糕，我无意去改变他对我的印象，但是我就是要让他记得，不论喜欢也好不喜欢我也好，我就是他的女儿，既然不能让他重视我，那就让他更讨厌我也行。在我想来，没有什么比他的女儿有个不正常的性取向给他的刺激更大了。但是，一般的女人不会和我一起到他的面前证明这一点，而且，就算有人愿意，他也可以轻易地让那个女人滚出桂城。”

“他是这个城市的市长，对于一个不是桂城的普通人……不，就算是桂城的一个普通人，他要让谁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不下去，要做到这一点实在太简单了，在过去的日子里，没有哪个跟我上过床的女人敢跟我去证明什么，一来她们都是找找刺激而已，二来她们不用想都会惧怕我爸，即使是于之妍那样的女生也一样。直到你的出现，才让我看到了可能！”

闻牧雪说了一大通话后再次进入了沉默，此时唐思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已经不需要闻牧雪再多说什么了，唐思晴已经完全明白过来闻牧雪为何那么轻易地就接受了自己了。

原来一直以为自己找到了机会，一直在利用着对方，而事实上对方同样在利用着自己。闻牧雪用叛逆将自己伪装起来，小心翼翼地谋划自己的未来，只为了证明给她的父亲看：你不喜欢的女儿，一样可以自己过得很好。

等到市长大人无法左右她的时候，她就会骄傲地向她的父亲证明他从来都无法左右她，哪怕他的女儿是个最难以让他接受的同性恋，他都无法阻止。

什么？怕被市长为难？哈！市长怎么了，市长也并不是可以左右所有人的命运的人。只要那个人在桂城有足够的强大，就算是市长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法去改变任何事。

只不过，闻牧雪地偏执比唐思晴想象的还要强烈，找不到一个那样的女人，那就自己培养一个好了。正好，唐思晴在她的面前说不喜欢男人，也有心做点什么，怎么可能不一拍即合？自己送到枪口上的猎物哪有再放过的道理？

“原来，是我一厢情愿了。”唐思晴自嘲地摇头，“对不起，今天不应该麻烦你的。我们只不过是互相利用，只要我还有利用价值，你就不会轻易地抛下我。我根本就不需要做那么多无所谓的事。”

原来，过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是不会恋爱啊。

高中的羡慕，大学的模仿，都在证明自己的失败。走出了校园，依恋的家庭给了自己一如既往的天真，等到无法挽回的巨变之后，再也无法如想象中那样美好的恋爱了。

也许，这一辈子自己再也得不到真正的爱情了吧。好吧，好吧，那就这样吧，这是自己选的路，即使再艰难，也要走下去。

“呵呵，你好像搞错了什么。”在唐思晴灰心的时候，闻牧雪却笑了，“之前那番话我完全可以不说，直接告诉你我是爱你的，你会不会很感动？让你蒙在鼓里，给你一个完美的恋爱假象是件很简单的事情，简简单单地就可以把你拴在身边，让你任劳任怨地替我做很多我不方便的事，何必说那么多多余的话？”

“嗯？”缅怀着逝去日子里的悲伤让唐思晴整个人的思维浑浑噩噩的，却因为闻牧雪这番话醍醐灌顶一般清醒过来。

闻牧雪骤然停下脚步，转了个身，将唐思晴的纤细地腰肢搂住，面对面的两人注视着对方的眼，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地笑容：“我觉得吧，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就应该对对方坦诚一些。今天我来了，也告诉你我的初衷，此时我将你抱在怀里，是想让你给我更多一些信任。你说，如果这都不算爱，那还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