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芷,你够了没有?”
在记忆里,傅白芷还是第一次听到花夜语这般连名带姓的叫自己,那声音不大,却带着巨人于千里的冷意。听到这声只能称之为斥责的话,傅白芷微微一愣,那淡薄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一丝起伏,就像是被陷害的人那般无辜又委屈。这样的表情一瞬即逝,就连傅白芷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心在方才那刻,竟是有了些波澜。
“我晓得了。”缓缓转过身,傅白芷慢慢离开了院落,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听着她的脚步声一点点走远,花夜语闭上眼,无力的跪在地上。她背后的衣服早已经湿透,黏糊糊的粘在身上。腰肢和双腿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才勉强撑起来走了几步,便捂着腹部倒在地上。
猩红黏腻的液体顺着嘴角溢出,同下唇破裂的伤口混合在一起,再缓缓流淌到地上。花夜语茫然的看着地上越来越多的血,耳朵也开始疼了,耳廓里渗出湿滑又咸腥的血红,止不住。
“阿芷…对不起…”花夜语觉得意识越发模糊,甚至以为自己就会死在这里。身体越是放空,那萦绕着的疼就越是模糊。她很没用的想着,若能够这般离开,倒也是不错。阿芷不爱自己,她继续坚持下去,也没什么理由了。
房门再一次不合时宜的被敲动,花夜语此刻却已经没什么力气再阻拦来人。感到门内的锁被内力震开,花夜语艰难的看过去。她能感觉到来人不是傅白芷,因为傅白芷的味道和脚步她始终没有忘记。心里竟是失落,却又欣慰。
“宫主,你怎么了?药你放在哪?”来人不是傅白芷,而是暗影。她在路上遇到傅白芷,听对方说花夜语今晚似乎不太对,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着她嘴角和耳边的血迹,暗影心里也跟着难受。她就知道,花夜语疏远傅白芷一定有她的原因,怕是这人早就知道她没多少时间,才会这般吧。
“暗影…你来了啊。”
“宫主,你的药在哪,快吃一些。”暗影说着,在房间里找着花夜语的药,才走出几步,发现地上那瓷瓶的碎片,心里一沉。果然柳谷主的药已经没办法再压制这毒了,若再不快些解决,只怕…
“暗影,不碍事,只不过是耳朵坏了些,你吵的这么大声,我还是足以听到的,我…有件事要让你去办,你明日便…启程吧。”
“宫主,现在别再说其他事了,你的身子这样下去不行的,柳谷主一直没回复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属下哪里都不去,必须要在宫主身边保护你的安全,你…”暗影没说完,忽然被花夜语的手指抵住了唇瓣,见她闭着眼睛窝在自己怀里,那脆弱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睡去,再也不会醒来。
“暗影,别吵了,让我说完…我好累,让我说完就可以睡了。”花夜语觉得自己的力气快要消失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在说话,也听不清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只是凭借意志,不停的坚持着。
“好,宫主你说。”暗影为了让花夜语省些力气,急忙把耳朵凑过去,在听过花夜语的话之后变了脸色。
“宫主,你这样又是何必,这般做了,你和傅掌门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去了。”
“暗影,照我说的去办,就让我最后再由着性子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