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听罢紧咬下唇,显然还心有不甘,但是夜老夫人满脸严肃,她也不敢当着她的面驳她,只嘟了嘟嘴巴没再说什么。w此时,站在门外的夜萱小心地用手指沾了点唾沫,在纱窗上捅出一个小圆洞,悄悄朝里面看过去。
在看到那女子的面容时,夜萱竟像是被雷击一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脸上的颜色也悉数褪掉。那女人逐渐朝大门边上走来,推门的声响让夜萱猛地惊醒,赶紧闪身躲到 一旁的黑暗之中。
待到那女人的脚步声渐远,夜萱才走了出来,灯笼惨淡的光线打在夜萱脸上,忽明忽暗看着有些骇人。夜萱发现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实在是因为今日所见之人太过出乎她的预料。
许久之后夜萱才回神,知道现在还不是捅破最后那层纸的时候,因此利索地到厨房中为夜老夫人端来吃的。夜老夫人见她神色有些慌张,不由问道,“萱儿,你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夜萱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我没事祖母。”其实夜萱恨不得立即从夜老夫人房内离开,去追方才那名女子,但是她怕被夜老夫人觉察出自己的异样,这才兀自留下来。
夜老夫人见夜萱不像没事的样子,刚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听到外面有下人大喊,“不好了老夫人,出事了!”接着就见管家推门,慌里慌张地冲进屋里面。
“发生什么事了?”夜老夫人心下一慌,手中的碗也跌落在地上摔成碎片,她直觉好像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
却听管家道,“老夫人,宁哥儿公子他,他中毒了,现在生死未明!”
管家的话刚说完,就见夜老夫人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显然是震惊至极,颤抖着嘴唇问道,“怎么会这样!”明明好好的宴会,怎么宁哥儿突然就出事了?也难怪夜老夫人反应如此大,要知道宁哥儿向来懂事,夜老夫人早就将他当宝贝看了。
“奴才也不知道,是容姨娘让我赶紧过来让您和二小姐赶紧过去!”管家擦了把头上的汗,他一路跑来差点没断气。
夜老夫人晃了晃身子,差点就要跌倒,夜萱赶紧扶住她的胳膊,劝慰道,“祖母别担心,说不定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食物相克了,我们先去看看再说。”接着又对管家吩咐道,“你去我齐府,将府上的大夫请过来,就说是我说的。”
管家知道齐府的大夫自然是这霍城最好的,听罢不由露出抹感激的神色,接着很快领命离开。而夜老夫人则在夜萱的搀扶下来到前厅。彼时前厅已经是一片狼藉,就见容氏抱着已经晕死的宁哥儿,哭得差点没断气。
夜萱见宁哥儿躺在地上,嘴唇苍白地可怕,紧闭着双眼,时不时蹙眉,好像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夜老夫人推开人群哭着过去,“怎么会这样,我可怜的宁哥儿啊……”
容氏早就泣不成声,夜萱环顾四周,见夜静好像没什么精神一般靠在桌子边上,秦氏脸色不太好看,但看容氏的目光之中隐约有幸灾乐祸之感。大夫很快就来了,为宁哥儿把脉之后,一脸凝重道,“公子乃是中毒至此!”
大夫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皆变,这可是夜家婚宴,有谁敢在这上面下毒。想来这容氏和宁哥儿来霍城的时间并不长,认识的都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更不用说得罪别人了,既然外人不会去下毒害他们,那难道是内宅之争?
众人显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宁哥儿出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秦氏,一时间看秦氏的眼光都变了味,颇有点意味深长了。秦氏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眼底闪过一抹慌张,不由道,“无缘无故怎么会中毒,大夫会不会误诊了?又或者是食物相克了?”
那大夫刚想说什么,却见管家已经将齐府的大夫请进前厅,那大夫倒也是利索,上前为宁哥儿把脉之后道,“令公子确实是中毒了,不过好在发现得及时,我开个方子,照着服下去,很快就能醒过来的。”
夜萱见原本活泼可爱的宁哥儿此时竟像是死了般没有生气,心下微微一疼,语气不由冷上了许多,“前厅众人所食之物都是一样的,偏生就宁哥儿出了事,可见绝对不是食物相克,而是有人给宁哥儿下毒了!”
夜萱这话里的意思,是要好好查一查这件事了!秦氏脸色不由微微一变,而那容氏却已经哭丧着一张脸道,“老爷,娘,你们可要为宁哥儿做主啊,自从我来了夜家,哪天不是恭顺守礼,勤俭持家的,却不想今日要遭人如此陷害……”
夜老夫人总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头,但到底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但这件事她是不想搬到台面上来说的,毕竟是家丑,万一弄得不好,会损害了整个夜家的名声。但是夜坤已经见不得容氏哭了,不由狠声道,“今日这事蹊跷,劳烦大家先留在夜家,我们必定要好生查看一番才行!”
夜坤都这么说了,夜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附在夜萱耳旁道,“萱儿,这事我也管不了,你且看着吧,只是千万别闹得不可收拾才好。”
夜萱听罢点点头,她其实也有些疑惑,按说会给宁哥儿下毒的除了秦氏母女外应该不会有别人。但是秦氏和夜静毕竟不是蠢人,她们若真要动手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非常容易暴露,因此今日这事倒真有些玄乎……
这头夜萱还在兀自出神,却听容氏咬牙切齿道,“既然宁哥儿是被人下了毒的,那这毒药必定还在那下毒之人身上,只要将在场诸人搜查一番,便可知到底是谁要害我们mǔ_zǐ!”
容氏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哗然,没想到好好地来喝酒,竟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过众人到底有些不悦,毕竟这搜身是对客人大不敬的,容氏如果非要坚持,他们也没办法,可是心里到底是有些憋屈的。
这时,就听容丽道,“娘,这前厅这么多人,一一搜查过去也不是个办法。我想那人既然是在宁哥儿的饭食里下了毒,那必定是要与宁哥儿同桌的才行。不如,就委屈方才与你们同桌的人,先去搜查下身子,如果没有发现,再另想法子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