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艰难的长途爬涉,闯过一道道巨石滑坡、激流险滩,终于到达了蜀龙山电站水库,坚守在蜀龙山电站水库配电室的巡电工胡志强与各级干部,迎上了风尘仆仆的两千名官兵,从此,官兵们日夜驻守在当地,随时监测和抢救险情。
配电室管理员胡志强,经常一个人驻守在水库边的配电室里,因常常闲来无事,他喜欢上了垂钓,随着垂钓技术的不断提高,他钓的鱼常常吃不了,就存养在一口大缸里,这口大缸则放在简易搭建的厨房里。
草长莺飞三月天的一个晚上,胡志强还没睡,就听到厨房里有动静,他抄起家伙去看个究竟。原来是一只前来偷吃鱼的野狐不小心掉进了缸里,怎么也爬不上来了,想到前几次不明就里地鱼就少了,就想弄死这只讨厌而倒霉的狐狸。
当胡志强用强光手电照着狐狸正欲动手时,他看到这只狐狸体形纤瘦,脸颊较长,嘴尖、耳直、尾巴长。四肢短小,头、躯、尾呈红棕色、腹部毛色较淡呈黄白色,四肢毛呈棕色,尾尖呈白色,但它的眼却慈祥好看,尤其像女人那丹凤眼,只不过它的眼角上翘并且狭长,类似丹凤之眼而矣,丹凤之眼是很勾魂的那种眼睛,其典型特征是内眼角朝下,外眼角朝上,极具美感,在中国的古典中,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嘴一点点,是对传统美人的最好诠释呐。
不过,这会儿的狐狸,眼里满是惊恐,甚至还有眼泪,胡志强想到平常读过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又看过《精变》、《聂小倩》、《倩女幽魂》等电影,再去仔细那只狐狸的眼晴时,脑海里忽然想起以前读过赞颂狐狸的诗:我本千年一野狐,流落深山与世殊。惯看花开花又谢,春秋变换成人躯。灵性有忆须报恩,数载倏忽不留痕。偶见书生窗畔读,青灯昏昏风曳竹。自是徘徊不忍去,音容一遇便如故。应觉相思为君痴,一入情又难悟。但着华服娇娇姿,从此誓将此身随。环佩交映花前语,风流吟唱月下诗。
所以,说不清是对狐狸的怜闵还是爱惜,但他内心总得觉得狐狸是有善良而美好的心灵的动物,便不忍伤害,于是就放了这只野狐。后来,他的鱼就再没有少过,由此可见,这只狐狸还真是通人性、有良心的牲灵。
五月十二日中午午睡时,熟睡中的他,被一种急促的抓挠声音和呱呱鸣叫吵醒,他听出来是那只狐狸,就起身下床打开房门,那只野狐一双丹凤眼正焦躁不安地在门外仰脸望着他,一副恐慌、着急,甚至有些哀伤的眼神,野狐不止一次地在他身子周围兜圈子,像一个有急事的满腹话语的哑巴。
胡志强一想,可能是这只倒楣的狐狸又没找到猎物,饿急了,跑来求援了,嗨,索性就送佛送到西,好人当到底,再给它点吃的又何妨。可是,就在他想回屋里取吃的东西给它救济时,那只狐狸忽然咬住了他的凉鞋垫,狠命地往外拉。
他忽然有一种什么不祥的预感,便着狐狸拖走的方向匆忙来到院子里,就在他离开几十米远的一刹那,举世震惊的八级大地震轰然降临,他居住的配电室瞬间即被震塌,夷为平地……
好险啦!要不是这只报信的野狐狸,今生之命休已,自然间的牲畜果然灵性,看样,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并非空穴来风,现实就有报应!时至今日,胡志强还念念不忘那只被他放生的狐狸,更令他意想不到、感慨万端的是,大地震骤来时,这只野狐居然挽救了他的命。他逢人就说: “地球就是个大家庭,大多数的生物、动物与人类息息相关,动物们尽管不会言语,却也有着同样的思维、灵性和良心……”
“01!01!我是02!我是02!” 一直守候在电台旁边的临时值班员胡志强,接收来自救援部队战士张翌辉那儿塌方监控点微弱的信号,来自01的声音虽然模糊不清,多次重覆,但是可以感觉到对方急促的呼叫,肯定是出了问题。因为电台值班员太少,无法24小时值班,巡电工胡志强就自告奋勇地兼任了电台临时值班员。
“02!02!我是01!01!请再重覆一遍。”在十多次的反覆询问之后,胡志强大声向救灾部队总指挥呼喊。
张翌辉那儿回答:“这儿情况万分危急,上面的塌方快决堤了!由于地震造成上游关庄镇、马公乡、东河口村等地大规模的滑坡和泥石流。崩裂的大山将湔江上游堵断,形成了10个湖泊,三公里外塌方、泥石流堵截的江水已经漫堤,自然形成的大坝即将坍塌,请中下游群众赶快撤离、转移,情况万分危急。”
消息惊动了指挥部所有人,胡志强他们立即奔向河坝里的帐篷和参与救灾的人群,边走边扯破喉咙大声呼喊:“大家快走啦!赶快离开河岸!上游有洪水……”
刚刚将危重病人送上救护车,卫生局副局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河里,战士们正背负受灾的孩子们过河,听到呼叫的他们开始飞跑起来。
“把伤员抢出来,药品最后抢!” 副局长从临时医院里传出了声音,医生、记者、战士,在场所有的人扑向临时医院,将重伤员连床带人抬到位置稍高的路边,然后一边看着上游水情,一边抢救药品。
胡志强仍在与02塌方观测点的张翌辉那儿联系,但微弱的信号始终听不清楚当地的情况,最后透过卫星电话,胡志强才得知,上游河道已经漫堤的几处地方,已经被堵上,现在战士们于水中搭起人墙堵缺口,暂时不会出现大规模的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