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岚侧眼瞅着温芷,不说接也不说不接,便只把温芷凉在了那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温岚可不认为她与温芷关系亲近到可以互换衣衫的地步。不过对于温芷这么做的动机她倒是十分好奇。因此只略一思索,温岚便开口道,“好。”
听温岚如此说,温远道一扫方才不快,催促她赶紧换上,然后又嘱了温芷两句才算作罢。
大长公主乃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子。曾助先皇创立千秋不败基业,并在当今圣上夺位之时佐以一臂之力。如今虽世事不问,但在皇帝心目当中这个妹子可说是有着别人不可比拟的分量。
今日设宴之地位于城东五里大长公主的私家园林潇湘别院。平时若坐马车也就半个时辰光景,今日车多人多,熙熙攘攘走了一个多时辰还未到达。
温岚自上车后便开始闭目养神,未曾与温芷交谈一句。不过温芷却有意无意瞅了温岚好几次,最后一次更将视线长长久久地落在那一身新衣上。
温岚想不出这身衣服有何不妥,不过她可以肯定这将会是麻烦的根源。
微抬眸子,温岚瞟了坐在对面的半烟一眼然后又瞅了瞅她手中的水袋。若说世家大族,用以出行的马车皆比较宽敞可以放下方桌,而温岚她们的马车坐了四人就有些拥挤了。别说方桌,便是四人也快手足相抵。
半烟拿着饮水的水袋,看见温岚不断望向她便开口问道,“姑娘口干吗?要不要喝些水润润嗓子?”说着拧开水袋递了过去,却一个没拿稳将水袋掉在了温岚的新衣上。水流出,很快氤氲了半副裙裾。
“半烟你个死丫头,怎么弄得,好好的裙子……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温芷一手拿起水袋,一手指着半烟骂道。
半烟急忙跪地求饶,“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姑娘饶了奴婢,奴婢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你个死……”温芷伸手便扯半烟的脸颊,温岚自不能让她得逞,抬手一拦道,“姐姐还请息怒,大长公主府就快到了,没得伤了一个丫头却丢了咱们府上的颜面。再者妹妹还需赶紧将湿衣裙换下,否则被多事之人看见扣一顶对大长公主不敬的帽子,便是父亲也吃不了兜着走!”
温芷紧咬银牙,看看温岚又看看半烟,半天挤出一句来,“妹妹说得极是,还是整理仪容要紧。”
说完再不看温岚主仆二人,缩回角落里生闷气去了。
此后不久便到了目的地,二人下车。
温岚放眼望去,所到之人尽心打扮者有之,但大多数则是素面迎人,更有甚者还用眉黛在眼下抹上薄薄一层,看起来就像身有暗疾一般,着实可笑。
而温芷,本就美艳,在如此众人中间又着了一身二红色的衫裙,更显得是十成十的美人了。只是这样一来便也将温远道的心思露在了明面上。
若雅公主跟在诺曷钵身后,一副乖巧可人模样。
“王兄,那中原的皇帝如此性质高昂想塞个妃子给你,我看你不如顺水推舟选一个再启程回去不迟。这样既完成了父王的生前嘱托,也抱得美人归何乐而不为?”
“若雅,你可是答应了我的要求我才带你出席这次的宴会。不要没事总想着忤逆我的话!否则我把你像捆野马一样捆回都城!”
若雅不忿,却又不敢高声反驳,只得低喃道,“一样人儿两种待遇,你能将祖传金刀送与她人并娶妻天朝,我便不能招赘王夫是何道理?”
不见诺曷钵回答,若雅公主抬头顺着诺曷钵的视线望去,便看见一片素衫裙中姹紫嫣红一支独秀的温芷和她身旁如百合花般静静肃立的温岚。
“她来得倒是正好!”若雅公主一声冷笑。
诺曷钵知晓若雅与温岚的恩怨,只得严肃提醒道,“不许惹祸否则我即刻带你返转都城。”
“王兄放心,只怕到时变成若雅想走而王兄却不想走了!”若雅轻轻拍了拍诺曷钵的肩而后朝向高台走去,“王兄还是快些从这些贵女中选出你的意中人为好。若雅行事自有分寸,不会丢王兄的人,也不会另吐谷浑蒙羞。”
诺曷钵看了看昂首走远的若雅又看了看远处袅袅玉立的温岚,最终只得轻叹一声,随若雅而去。这场心结怕是不易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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