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热闹的大殿,笙竹声起处,觥筹交错,衣鬓馨香。一个黑衣男子显然喝得有些多了,双目迷离,摇摇晃晃地向殿外走。
“宫中宴会刚起,你这个正主突然离席恐怕有所不妥吧?”角门暗处突然有人开口,走出一白衣翩然少年。
黑衣男子驻足扭头,一双眸子黑亮深邃,全无半点喝多的样子。
“怎么,想拦我?”
“你可真不厚道,欺负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可全是为你着想先不说你这一于礼不合,因为你本就不是知礼守礼之人只是她如今身体未愈,你怎么也要疼惜一下佳人才好”
“说得不错,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呢?”
“自然是随你一同前往怎么本少爷也算是医术高超,一起又免了孤男寡女幽会之嫌。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黑衣男子用手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倒也有些道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咱们快走吧,晚了就不妙了”说着急匆匆便向前走,谁知却被拉住了臂膀。
看着白衣少年措愕的眼睛,黑衣男子扬唇一笑,“想法是不错,不过本将军还是不能让你你我若都离开,谁应付远道而来的贵客呢?所以……你还是安心留下吧。”说完用力将人向后一拉,同时高声喊道,“萧公子您可不能先走,宴会还没结束啊”
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引得众人纷纷仰首翘望,慢了半拍的少年因此被几十双眼睛定在原地进退不得,而黑衣男子则隐匿在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小人十足十的小人”少年踉跄站稳,咬牙在心中暗骂。
此时大殿内跑过来一个窈窕少女,毫不羞涩地现在他身前问道,“萧玄你有没有看见殷轩离?方才有个老太监说看见他向这边来了”
萧玄后撤一步,与少女拉开距离。“回若雅公主的话,在下没有见到。”他虽心中有气,说出的却是另一番言语。
若雅公主显然不肯轻易罢休,扯住萧玄的衣袖继续说,“那也没有问题,听说你与殷轩离是兄弟,那他的事你肯定知道不少。来告诉我嘛,我想多听听有关他的事。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公主还请自重,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萧玄不悦,甩袖而走。
“哎,萧玄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若雅公主紧随其后。
萧玄满头黑线,心想这回可让殷轩离那臭小子害惨了,帮他善后不说还得应付他惹回来的风流债,果真兄弟都是用来陷害的。改天无论如何都要讨回来
殷轩离此时打了一个喷嚏。回首眺望,原本灯火通明的大殿已变得隐隐绰绰,只有不断的丝竹声袅袅传来。
“子冉委屈你喽”说完,殷轩离转身向燕禧宫走。
“姑娘,该吃药了”侍书挑帘进屋,手中一个托盘,上面是一盅浓稠而苦涩的药汁。
“宫中禁乐,今日所为何事?”
半烟上前扶起温岚,“姑娘还不知道,殷将军率大军凯旋,如今皇上正在宫中设宴为诸将士洗尘接风呢。”
“这么快?前儿不才过酒泉,怎么一日夜便到了长安?”
“一日夜?姑娘以为自己睡了多久?”侍书问道。
温岚眉头微蹙,“难不成已经两三天了?”
“五天姑娘您已经整整昏睡了五个日夜,再不醒来就连我俩都想随姑娘了”半烟在温岚眼前摆了摆手,五根葱玉的手指根根分明。
原来竟睡了这许久么?这些天头脑一直昏昏沉沉如入混沌,时间更是静止到不知今夕何夕。她只觉四面全是浓得化不开的大雾,而自己就这么睡隘。谁知一觉醒来,所以为的白驹过隙却已经有五日夜这么久了
不过能够从鬼门关前捡条小命回来,温岚很知足。好歹上天还是眷顾着她的,不是么?
外面喧嚣的鼓乐又起。
想到那个人意气风发的容颜,温岚不自觉红了脸颊。可却吓坏了两个丫头。
“姑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发热了?半烟,请太医”
“好我马上”来不及穿大裳半烟就急匆匆冲了出。
“侍书快把半烟叫回来,我没事大半夜的别惊扰了太后。”温岚有些焦急。
“姑娘你真的没事吗?”侍书伸手探了探温岚的额头,果真额头并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