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胤禛抬起头苦笑,“皇阿玛再健郎也是年近六十的人了,如何受得住这种**宫闱的打击,听李公公说皇阿玛当场就急怒攻心闭过气去,等我到的时候,皇阿玛躺在床上,御医围了一圈,好不容易才将皇阿玛救醒。”
“进畅春园的只有四爷一人吗?”凌若从中听出蹊跷,照胤禛的话说似乎只他一人知道此事,按理出了这么大事,不可能不通知其他阿哥,譬如胤祉、胤禩等人。
“还有十三弟!”胤禛盯着烛台上摇曳的朦胧烛光沉沉道:“皇阿玛晕过去之前让李德全召诸皇子来畅春园谨见,但此事关系重大,一旦传扬出去二哥好不容易复立的太子之位就会再次被废,即便皇阿玛念在父子之情容他,可是百官不容,诸兄弟不容,为了江山社稷皇阿玛必然要再次废他以平众怒;何况胤禩一直觊觎太子之位,虽皇阿玛曾当众言他为辛者库贱婢所生,不得立为储君,可我观胤禩夺位之心从不曾根除,且他身边还围着老九、老十、老十四,一旦太子被废,他们三个却是有机会的;这一点二哥心里也明白,所以他逼迫李德全不得传我与十三弟以外的人。”这一次胤禛没有再称胤礽为太子爷,想来在他心里对胤礽也是有所不齿的,他与胤祥这些年来一直扶持的竟是这样一个人,实在令人失望。
凌若默然不语,当今圣上有皇子近二十人,除却少数几人外,一个个皆能力不凡,如此一来,不免或多或少盯着皇储之位,且说句不中听的话,以二阿哥胤礽的能力心胸实不足以服众。
“皇上醒来后怎么说?”良久,凌若问出这句话。
“皇阿玛还能说什么,毕竟是亲生儿子,又是孝诚仁皇后留在世间的唯一骨血,当时是气急了,回过头来一想,到底是不忍心啊!”在说这句话时,胤禛话中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对太子的忠心早在这些年的不断失望中耗尽了,再加上湄儿那番不分因由的质问,令他下定决心要争皇储之位。论出身他胤禛不输于任何人,论能力众皇子之中除却胤禩不相伯仲之外并不输于任何一人,没理由要一直屈居人下。
尽管康熙废太子后要群臣举荐皇储人选时,他上的密折是复立胤礽,但那不过是因为他推测到康熙的心意,晓得这位九五至尊心里还是属意胤礽;而且论百官人缘,他远不及经营多年的胤禩,不可能如胤禩那样得到大小官员的支持。
果不其然,他猜对了,康熙复立胤礽,而他也因举荐有功而被册为亲王,赐圆明园。
在举荐的前一天他去看过胤礽,虽然胤礽对自己此前的所作所为显得很后悔,但是他看出胤礽掩藏在那后悔背后的真正心意,是不甘与仇恨;他相信太子被复立之后绝对不会如之前所说的那般痛改前非,反而会变本加厉;如此下去,太子必然会再次犯错,康熙能容他一次,却不见得能容他无数次。他所要等的机会迟早会来。
他要向湄儿证明,他胤禛才是得天地庇佑之人,才是她应嫁的夫婿;至于胤禩,什么都不是!
“皇阿玛已经连夜起驾回了紫禁城。”他是在送康熙回紫禁城后来的园子,不知为何,这样不平静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凌若,尽管来的时候凌若已经睡了,可是睡在她身边依然有一种宁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