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狗儿带着凌若到了,看到这个待罪之人,诸女神色各异,但多是幸灾乐祸,等着看胤禛待会儿怎么处置她。
胤禛凝眸望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女子,内心并没有如面上所表现的那般平静,这些时日他常想起她,想起那些欢愉的日子,数次已经走到净思居门口,但又强忍住了,始终不曾踏进去一步。
想她,亦气她;明明那日已经有意宽恕于她,可她竟敢当众那么顶撞自己,还拿湄儿相提并论,实在令人可气。
“妾身给王爷福晋请安。”凌若穿了一身素净至极的衣裳,通体无一丝花纹,发间亦只插了一对没有镶宝石的银钗子,进来后她一直低着头不曾看过任何人一眼,哪怕她知道无数次于梦魂中出现过的胤禛就在抬眼可见的地方。
于他,有爱,亦有怨。
“王爷,人都齐了。”那拉氏轻声说了一句,手里依然抱着弘时不曾还给晴容,可见她当真很喜欢这个孩子。
胤禛点点头,环视了众人一眼道:“今儿个都将你们叫来是有一事要说,想必前些日子发生的事都还记忆犹新,此事拖了一个多月,今儿终于可以弄个清楚明白。”说到这里他看向李氏道:“月如以为该如何处置为好?”
李氏想一想含了一丝不忍开口道:“不如就按年妹妹上次说的那样圈禁宗人府吧,虽她处心积虑要害妾身与弘时,但总归是姐妹一场,妾身实不忍心看她死,何况妾身与弘时总算福大命大,安然无恙。”
姐妹一场……胤祥正了正身子,嘴角蓄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若非一早就知悉事情真相为何,光是看李氏这番神情姿态,怕是连他都要被骗过去了。
胤禛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似乎很满yi这个回答,“难为你这般宅心仁厚,又肯以德报怨。”端起手边的新瓷盏茶饮了一口,感觉到滚烫的茶水从喉间滑过的感觉,对因他的称赞而面生喜色的李氏道:“说起来,你早产又先破了阳水,能转危为安还要多谢那接生的婆子有本事,月如,你说是吗?”
李氏端着茶盏的手轻轻一抖,洒了数滴在手上,灼热的似要钻入肌肤一般,她不知胤禛何以要无故提起刘婆子,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地道:“王爷说的是,可惜妾身醒来的时候,婆子走得早,使得妾身不能当面致谢,虽说王爷赏了她不少银子,但总归有些遗憾。”
“你既觉得遗憾,我便将那稳婆找来让你谢上一谢如何?”胤禛接下的一句话令她花容失色,惊骇莫名,尚不及多想,胤禛已经大声道:“来人,将刘婆子带上来。”
当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李氏险些晕厥过去,站在一旁的晴容亦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她怎么会还活着,不是应该死了吗?
刘婆子在无数目光的凝视中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双腿一屈跪在当中磕了两个头颤声道:“老婆子给王爷福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