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瑜笑了笑,那笑却实在凉薄的很。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笔架上,低喃道:“六岁的时候,你第一次去书院,跟着太傅学习,握不稳笔,挨了太傅的板子,回来一声不吭的拿着笔练,我心疼你,说刚开始学,难免出些差错,明日我亲自去和太傅说一说,你不肯,我问你为什么,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吗?”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也不等萧平遥回答,兀自说道:“你说要给母后长脸,不能让别人瞧不起。”
说完,她顿了顿,接着说:“十四岁的时候,你父皇御驾亲征,点名要带你去,我害怕你出意外,跪在你父皇的**殿外求了一整夜,你半夜去和我告别,找不到我,才知道我去了**殿,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哭,眼泪无声的落,我的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你抱着我,说,母后,儿臣会永远记得母后在等我,无论多远,哪怕是生死的距离,也会记得回来的。”
说到这里,夏宁瑜捂着胸口,像是不忍回忆般轻笑了下,摇摇头,目光中全是哀戚。
她看向他,“平遥,这桩桩件件,明明就还像在昨日,为什么我们就变得这么生疏呢?哀家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哀家改就是了……”
萧平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这些事,他又何曾忘记?可一切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徒劳的抱着回忆,只能是无端的增加伤痛。
他不想再回忆,那些伤痛,一次就足以刻骨铭心。
他曾经有多依恋她,现在就有多不能原谅。
或许谁都没有错,但那件事,他忘不了,永远都忘不了,每每想起来,都是锥心刺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