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琪把头上的一片树叶拔掉,口里嚼着一根草茎,搅了两口,吐在了地上,骂骂咧咧的看着西北绥德城的方向。
“郡主,您这样子让人看见了,会有损我们荣王府的形象。”
阿武看见赵婉琪吊儿郎当的样子,犹豫了下后说道。
“滚,看看你丫的德行,就让他们把你抓回去得了,跑什么跑!亏你丫的跟我玉面小蛟龙混了这么多年!”
赵婉琪一脚踹在了阿武的身上,阿武连忙躲开。
“郡主,属下也是迫不得已,王爷有交代,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您的安全。这打仗的事儿,不是我们能参合的了的。童大人已经带领数十万禁军前来,用不了一些日子,定会解围。”
阿武的脸红腾腾的,神情黯淡。其实,他又何尝不想上去厮杀一番,这些妇孺回到绥德城后的命运可想而知……奈何他只是一个侍卫……他做的所有事情围绕的中心,就是保护郡主安全。
“你可以等的到那死太监的jūn_duì前来,但是刚才那几百妇孺能等的了吗?你知道他们被抓回去的命运是什么!你不是说那佘复僵是你好兄弟吗?他的妻儿也在里面……”
赵婉琪的拳头捏的紧紧的,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张牙舞爪的训斥着阿武……
响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此刻的他就像被先生训斥了的学生一样……默默的低着头,不敢言语,额头上渗出几个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黝黑的脸庞滚落下来……他的心里确实很内疚……
他抬起胳膊准备擦掉脸上的汗珠,忽然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进了他的鼻孔,这一种香味淡淡的,像是臭鸡蛋的香味,又像是谁吃坏了肚子放屁的味道………这味道还似乎闻到过,貌似就是昨晚在白水山……他愣了一下,瞬间反应了过来,当啷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与此同时一声低喝。
“郡主,有毒,捂住鼻子!”
“我……我靠……”
赵婉琪的手还没来得急捂住鼻子,身体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阿武紧接着也倒在了地上。
十字路口安安静静的,不远处的草丛里面,走出一个身穿西域服饰满脸胡渣的矮小男子,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个黑衣人。
这满脸胡渣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绑架赵婉琪的吐蕃杀手买买提。
买买提从腰间掏出两个棉花球塞进两个鼻孔,径直走到赵婉琪和阿武的身边,蹲下来,在赵婉琪和阿武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嘿嘿一笑,用生涩的汉语说道:
“咸吃萝卜淡操心!又栽了吧,哈哈!本大师能逮的住小样你第一次,也就能逮的住第二次!看你丫的这次往哪里跑!”
……
绥德城东门外,李讹移骑着马站在东城门外面。
城门里面士兵们来来往往,清理着战场,今天早上的一战异常惨烈,他们夏兵两万人损失了近乎五千。换成的是这一座空城,城中的粮食兵器辎重不知道被藏在了那里,至今还没有寻到。
和米脂城不一样的是,城中被俘的那些宋民没有被屠杀,赶到了明州桥对面的几个大院里面。要想找到十里堡屯田的粮食,还的依靠这些人。
至于战死的那是士兵的尸体被丢到了无定河边的水渠里面埋了进去,尸体如山,血水似河。城里面近乎清理完了,依旧还可以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这一战,是他这几年来打的最惨烈的一战。他没有想到,一项羸弱的宋兵会有如此之强的战斗力。尤其是那守城胖县令,甚是骁勇,一杆长枪,杀了他不下一百士兵,最后被十几根长矛穿过身体才倒下。
如今,那县令的头颅已经被割了下来挂在了城门上。
“将军,飞鸽传信!”
一个参将跑到李讹移的马前,把一个小竹筒递上前。李讹移接过竹筒,打开塞子,从里面取出一小卷宣纸,小心翼翼的打开。
“嗯?这……”
李讹移的脸色乍变,那一小节竹筒当啷一声掉了下来,那参将一个伸手接住了那一截小竹筒。
“将军何事如此惊慌?”
“大事不妙,你速速派人前往满堂川召回孙参军,就说太原军已经占领了佳县寨,正朝绥德方向开来。那些妇孺不抓也罢,速速回城设防!通知时候城中的是将兵,到东城门集合!”
李讹移刚刚交代完,远处尘土飞扬,孙伟押着几百俘虏回来了。
“将军,孙参军已经回来了。”
“看到了,你去城中通知其它人等,速速来东城门集合。”
李讹移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