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商议出兵的事,几乎是吵翻天。主战派和主和派,几乎快要在朝堂上吵的快沸腾起来了,后来天子力排众议,决议出兵。并且将那些主和派斥责了。决定出战的将领,除去那些以前就在边关和匈奴作战过的将领之外,另外还将邓不疑和郑良算在其中,都说老将领兵好处多多,但是刘偃就根本不是迷信老将的人。
消息传出,长安上下震动。这么几十年来,不是没和匈奴打过,但基本上都是遭遇战,尤其是那些匈奴骑兵来掠夺粮食人口的时候,汉军和匈奴打上一场。
这一次主动出击,多少都有些让人兴奋,那些匈奴人,朝廷在和亲了这么多年之后,终于是肯出兵了。
梁萦听闻邓不疑出兵的消息,先和昌阳商量了一会,昌阳抱着孙子逗弄,孩子已经长得好几个月大了,眼睛乌黑滚圆。瞧见人也不怕,在祖母怀里咯咯直笑。
阳邑这次生了一个孙子,昌阳满意的不得了,原本尚公主也就是这个好处,若是公主有后,那么后代的富贵也能保证了,除非子孙实在是不争气。
“这次不疑出征,我心里总是不□□稳。”梁萦手指拨弄着腰下的玉环,叹了口气。
“他的能耐你还不知道?”昌阳见状问道,她倒是知道女儿在担心甚么,“他是个有本事的人,若是不被重用,就这么在朝廷上熬资历,就算他自己愿意,恐怕陛下也不会甘心的。”说着她摸了摸怀中孙子的头顶。
这会阳邑派人来接儿子回去,阳邑的府邸就在附近,将儿子抱回去也费不了多少事。
昌阳依依不舍的在孙子娇嫩的脸上亲了一口,才让孩子的乳母抱走。
“他自小就被天家喜爱,先帝当年待他如何,阿萦你又不是不知道。”昌阳回想起邓不疑小时候的受宠,心里都感叹了一回,“先帝那会就给他百余骑训练了,这个谁能比的上他?”
“何况有南越国那一次,你也该放心了。”昌阳对邓不疑信心十足,似乎只要邓不疑去草原上转一圈回来,就能收获无数军功。
“阿母!”梁萦急的都快要哭了,“上一回我都要吓晕了。南越国那种地方瘴气蛇虫横生的地方……”要是出了事,她都没办法。
“你也没法替他出征不是?”昌阳听女儿说完,叹息道。
梁萦面色苍白。
“他自己也想去打,拦是拦不住的,不如告诉他要活着回来,若是不能,那么你就说带着他的儿子改嫁去!”昌阳给女儿出了个注意。
此时女子改嫁很常见,但是没几个男子能接受的了,心爱的妻子会贸贸然嫁给旁人。嫉妒起来,简直比女子好不了多少。
“你回去将这话好好的和他说,看他还敢不敢有事。”昌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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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不疑从宫中回来的时候,里门都快要关上了,这一次虽然不是他初次出征,但是要准备的东西还是不少,等到回家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
他一身戎装,自己上了马,叱喝一声就往家里去。
和梁萦成昏以前,他从来不急着回去,因为回去也没有人在等他,这会急着赶回去,除了快要到宵禁的原因之外,还是想要见到娇妻。
门口的阍人见到他回来,赶紧打开门让他进去。
梁萦知道他回来已经出来了。
她才走出去没有多久,就瞧见一个少年郎满身杀气腾腾的甲胄,快步走过来,她长裙曳地,后面还有两个侍女替她提着后摆,所以她走得也不快。
才走了几步,邓不疑就已经走到了面前,他面上带笑,双眼明亮,浓黑的剑眉下,乌黑的眼里似乎是落了星辰。
“你回来了。”梁萦看到邓不疑这么一副模样,差点就在心里吸了一口冷气,邓不疑最迷人的不是那张俊美的脸,而是这少年生机勃勃的样子,仅仅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从内心笑起来。
邓不疑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嗯,今日宫中陛下有要事,所以回来的晚了。”
“夕食都准备好了。”梁萦想要握紧他的手掌,结果他的手掌对她来演的确是有些大,一只手都被他整个的包在掌心里,邓不疑时不时在她的掌心上捏一捏,或是轻轻一划带来些微的酥麻。
简直就是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
邓不疑的作风不是甚么守礼的君子,梁萦也喜欢他这一点,干脆就让他去了。
邓骜已经在宫中为郎官,郎官负责保护天子安慰,眼下虽然已经有了期门郎和羽林郎做补充,但是郎官们身上的担子也还是没轻多少。夜里都要轮流上值的,今日是邓骜在宫中上值,所以哪怕是兄长出征前夕,他也回不到家中来。
邓不疑没有甚么话要交代自己的兄弟,要说的平常都已经说完了。眼下再要说已经无话可讲了。
两人用了夕食之后,便缠缠绵绵的倒房内去了。
邓不疑在梁萦的帮助下脱去了那一身的甲胄,穿着里头的齐膝襜褕就不肯再换衣裳了。梁萦让人准备了一些饮品,他喝了一口蹙眉,“怎么不是酒?”
“马上就要出征了,哪里会给你喝酒,到时候你喝醉了起不来身,耽误了事。又算谁的?”梁萦瞧着邓不疑在自己身边坐下,她挑眉道。
邓不疑闻言,放下手里的饮品,笑嘻嘻的过来,伸手抱住她。脸颊贴着她的,和猫似得蹭个没停。
“你要出征了,我也没有多少话好说的。”梁萦探口气,和匈奴打仗她也说不了什么,毕竟她的长处就不在这,“你……自己好好保重。”
她其实想说的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干脆跑,反正就算怪罪下来,他们家里也有的是钱去赎。
不过这话邓不疑肯定不爱听就是了,说不定还要发脾气。想想也是,他这么一个人,除非他自己觉得不行,不然说了也没用。
“自然。”邓不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来。
“你若是有事,我就立刻带着你的孩子改嫁去,嗯……长安里头还有好多的子弟未曾娶妻……”梁萦笑盈盈道。
“你……有了?”邓不疑顿时僵住,但是他的重点却是在前头一句。
梁萦恨不得在他头上打一下,“没有!但是要是有了的话,我也让他去叫别人‘阿父’去!”
邓不疑一下就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脸颊紧紧的贴在她的脖颈上,“那么现在就怀一个——!”
“你有病!”梁萦伸手就将把身上的人推开,“你说有就有啊!”
“有个孩子,我要是没了,你还能看着他,天天想我!”邓不疑说着就去吻她的唇。
梁萦才张口反驳,结果他就气势汹汹的压了上来,半点都不给喘息的余地,她气喘吁吁瞪着不远处帷帐垂下的玉璧,玉璧剔透,她想起白日里母亲和她说起的那些话。原本不过是要拿着这些话刺激的邓不疑珍惜子的性命,结果却是变成刺激他兽性大发,这到底是哪里对不上了?
邓不疑有些不满意她的走神,将她覆的更彻底,只要她此刻看见的只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