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出长嫂的架子,九福晋声音大了点:“弟妹,不是我这个做嫂子的要唠叨,你也是当家理纪的主母,还是要泼辣些才好!”
十福晋抬起头,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小心地说:“嫂子的意思是让我泼辣?我不学那个什么李四儿!”
九福晋从来没正眼看过自己这个弟妹,虽然是蒙古亲王的嫡女,可是后宫里哪个蒙古的妃子受宠?便是你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也不过是个皇子福晋,同自己是一样的,抡起齿序来还得向自己行礼。
可是今儿却在她脸上看见了贵女的凛然,李四儿?什么东西,九福晋也瞧不起她,此时倒觉得自家这个话都说不好的弟妹同自己是一条心了。
伸过手去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弟妹,谁让你学她了?一个低三下四的小妾也值得你放在心里?理她都是平白落了咱们的身份。”
十福晋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定定地看着九福晋:“那天我们都让步了!”
九福晋叹口气,她自然记得那天,明珠大人为自己夫人办冥寿,广邀亲朋好友,八嫂特地在门口等着自己一起过去。
然后呢?那个隆科多就带着自个小妾来赴宴了,席间多得是贵亲,谁还不知道谁?不过补个妆喝口茶的功夫,那李四儿的故事就被列席的夫人们当谈资下饭了。
座上的夫人个个都不是不爱计较的主,那个什么李四儿居然就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在场的夫人们都觉得受辱,纷纷找了各式各样的蹩脚借口离席而去。
九福晋也想走,可是大福晋正拉着八福晋不放,她是明珠大人正经的亲戚,自然要给主人面子,隆科多又是大阿哥走得近的贵亲,无论如何大福晋都不会冷待她。
可是八嫂不走,自己如何好走?正犹豫的时候,十福晋就站了起来,甩着帕子摇摇要走,九福晋哪里肯放,一把把她拉下来按着坐好,附耳过去要她陪着自己,她看着十福晋的脸涨得通红,也只当是没看见。
听说回去后那位小妾还跟隆科多闹了脾气,砸掉了他们家传了几代的花瓶,隆科多为了安抚这一位,打算自个家提前办寿酒,为这位讨回面子。
帖子广发各个王府,京城里略有些头面的人家都接到了帖子,说是为亡父做冥寿,请大家务必光临。
九福晋叹口气:“人家打着为亡父做冥寿的名义,怎么地也得给点面子不是?那岂止是他家的亡父?也是皇阿玛的舅家啊!弟妹,咱们可都是冲着这个才去的,你别想左了!”
十福晋没做声,她自从到了京城就没有一天真正开心的日子,原本是冲着后宫去的,却被皇帝指给了个丧母的阿哥,已经够失望的家族倒没有放弃自己,反倒带了话进来,嫁妆什么的一点不会亏待自己,务必要风风光光地出嫁,也希望自己能同丈夫一条心,日后草原也是自己的助力。
可是丈夫不过是个黄口小儿,每日里只爱舞刀弄枪,性子又鲁莽,还有个不着调的九哥总是送些美人进来,让她烦心。动不动就嫌弃自己不够温柔,不会做小伏低,自己但凡惹得他不高兴,抬脚就进别人房里。
家务事十福晋也插不上手,自己汉文不是很好,账本都被丈夫的人管着,连后院的管事嬷嬷都是八哥九哥挑进来的,自己带进来的人都被送到外城的庄子去了,十福晋在王府里就是孤身一个。
连受了委屈都不敢放声哭,只怕那些小妾嘲笑自己,现在还要让她忍受奴才家宠妾的气焰,这实在让她受不了。
九福晋同十福晋并不是同时生并时长,贴肉挨皮的好姐妹,若不是两家男主人走得近,九阿哥又是个重手足情的人,她也懒得一天到晚拖着个不晓事的妯娌到处走,见她听不进去,索性就不劝了,让人拿了新样子的首饰给她挑选,马上就要进宫贺寿了,做媳妇的总要打扮的光鲜点。
隆科多家的寿宴可谓空前的隆重,佟佳氏的老夫人还在世,隆科多的堂兄弟们也都活得旺跳得不得了,佟佳氏家族最大的贵亲康熙皇帝还在位,还特特打发了儿子们都要去露露脸,给自己母家脸面。
车如流水马如龙,满堂的笑语欢声,大阿哥同皇太子上过了香,已经准备起身离开了,佟佳家里的几位主事的长辈还拉着手说了些场面话。
大阿哥爽朗地笑笑:“知道你们今儿人多,就不打扰了,放心,纵是我们去了,留几个弟弟陪着,可劲地灌他们,别留情面!”
皇太子又是一副表情,清清淡淡,端着架子点个头,就算是给面子了,可却苦了留下来的几个,三阿哥会说四阿哥会板脸,五阿哥会喝七阿哥会瞪眼,八阿哥会笑九阿哥会耍心眼,只有可怜的十阿哥被灌个稀里哗啦。
如此热闹到不堪的豪宴,不高兴的只有隆科多的亲娘和隆科多的亲亲,亲娘不高兴的是自个明媒正娶的媳妇被关在后堂,儿子的小妾来招呼自己。李四儿不高兴的是,大福晋赏的头面首饰甚是漂亮,都是好东西,可恨的是婆母都扣在手上,打算留着给后堂那个老不死。
晚上的时候,隆科多搂着自个的心肝,醉醺醺地认着错许着诺,全不知给自己招惹了多大的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爱上抖森,他好美他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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