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伺候了主子几十年,早把康熙的脾胃摸得透彻,果然浮光跃金的太湖旁,就有民间人士献茶献芹献艺。
然后名字可怕味道美好的吓杀人茶便正式得了金口玉言赐的名字——碧螺春,也得了宫廷的供奉资格,曹寅同李煦除了经手织造、盐政外又多了个进项:贡茶!
康熙望着用得顺手的臣子,笑得舒心,臣子望着体察民情的主子,笑得畅意,八阿哥抿着嘴巴,偷偷去扯大阿哥的衣襟,大阿哥戳戳弟弟的腰眼,果然许多默契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并被培养出来的!
皇帝喝茶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飞马带过来的没多少好消息,凤阳寿州都遭了水灾,康熙拧着眉头,下旨意免了凤阳府寿州等十二州县未完的钱粮及漕粮,又减了浙江盐课三万一千三百两。
同几个阿哥谈了谈治水,各有所见,倒让康熙的愁肠解了几分,尤其是八阿哥,句句有来历,样样有根据,康熙听得很认真。
晚上便登船离岸,皇帝急着去视察扬州,顺便看看治河的进度,可是哪怕夜晚只有月色星光的映照,大家也看得见,运河的两岸石工残缺,待到天明,皇帝上了岸,又看见土工堤内积水甚深,减水坝看上去时刻会被下一场大雨冲垮。
皇帝的眉头越皱越深,于成龙已经抱病前来,咳得几乎要把肺给吐出一片来,康熙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只是斥责的语气轻缓了一些罢了。
第二日又亲自渡过黄河,驾着小舟去阅视新埽,此处的堤坝却是秫秸树枝所修成的,可是于成龙举着一本本河务的账册沉默着,康熙也无言以对,年年歉收,户部那里挤出点银子前些年也都是给了兵部,这边能够如此已经不易了!
叹口气下了口谕给于成龙:黄河弯曲之处俱应挑浚,挖引河,乘势取直;高邮等处运河越堤弯曲,亦要取直
从于成龙这里离开,康熙脸上就没有过笑摸样,阿哥们也都沉默了,唯有八阿哥不心慌,下一站就是直隶了,他相信新任的巡抚李光地不会让皇帝失望,也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果然,李光地治理的直隶一带,沿河的两岸平整如砥,堤坝上还有垂柳依依,顿时让康熙皇帝心里一直高悬着的石头落下了地。
再看看赶过来的李光地,比在京城的时候黑瘦多了,唯有一双眼睛是精光外露,奏对之际言简意赅,没多少自我标榜之语,可是看着这边一片春耕繁忙的样子,谁还看不出来李光地如何能干吗?
康熙皇帝看看李光地,忍不住在心里同于成龙对比,不由得暗暗叹气,果然人力有限啊!细细问过了李光地如何治水,更是龙心大悦:“若是能多几个光地这样的贤臣,大清的江山只怕已经海晏河清了!”
李光地得到这样的评语一点不吃惊,反而跪了下来把头顶的顶戴取了下来端着:“皇上,容臣大胆说一句,治河从来都不是难事,难的是有没有心去治河!清朝也不缺贤臣,缺的都是清官!”
康熙长长地哦了一声,望着李光地不说话,李光地也不肯把目光挪开,只是定定地望着皇帝,后面的官员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上司,您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了政绩您苛待咱们就算了,显摆自己也没问题啊,您要不要一竿子把同僚都得罪了?人家跟你是同级啊!您是踩着人往上爬得利索,咱们日后可还是要继续混日子啊!再说了,万一皇帝不想折腾自个的亲戚怎么办?我们不想给您陪葬啊!
官员们的心思自然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康熙皇帝还是开了口,声音却是冷冷地:“光地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等到李光地的账本子呈了上去之后,物料钱粮这本帐一算,康熙皇帝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了,摔了杯子,让人笔墨伺候,河道总督王新命和工部待郎赫硕兹被撤职查办,又授李光地负责治理永定河事宜,总理黄河水务。
京城的皇太子被这一竿子捎着了,几乎恨得牙痒痒,自个在皇阿玛眼皮子底下寻摸点银子本来就很难了,难得有人识相自己往上送,现在断了这财路,可如何是好?
看看皇阿玛赐婚平郡王的旨意,皇太子摸摸下巴,都是亲家了,借点银子花花,应该不难吧?
谁也没想到,除了曹家有姑娘,李家也有,谁家都想跟皇家联姻啊!李煦同妹夫咬了半天耳朵才下定了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新坑是存稿箱君,大家不要激动,
这边我回来了,会多更新的
因为有榜单,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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