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八阿哥又想起了一个人,让人去把童林唤了过来:“走,跟爷去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英雄!”
童林在八阿哥的贝勒府也待了有些日子了,每日除了打拳就是练武,偶尔十阿哥抽了时间过来,不过指点一二罢了,倒也悠游,只是心里着实挂念当初救了自己的四贝勒,每每想找机会去见见,总是没有机会,那样的显贵之家岂是自己随意进得去的?有时半夜也想过要不要翻墙,童林功夫虽高,却也怕火枪同长弓,想想还是罢了。
难得八阿哥想着带自己出门,童林也乐呵呵地跟着了,英雄?难道俺不是?太小瞧人了啊!
殷化行汉八旗出身,原是艰苦备细都经历过的人,好容易搏了出身,自己也爱惜的不得了,念着八阿哥对自己的知遇之恩,早早带了人在约好的地点等着。
定的地方也不远,就是京郊的田庄而已,殷化行自然明白八贝勒的意思,皇子结交大臣,还是手握兵权的大臣,肯定是犯了忌讳的。不过皇上带着阿哥们出远门了,自个低调点只怕也还好。
坐在堂屋里,咂摸着口里的茶水,西南那边不喜绿茶,喝惯了甜水的自己居然也会开始觉得茶水苦了?殷化行心里有些感慨,陈云上次得了特许去参加会试,放出来也是个二甲的进士,当时求了座师让他外放,果然还是投奔到自己麾下来,殷化行看着自己一手提拔的年轻人,心里不是不满意的。
:“陈云,待会儿贝勒爷可就来了,好歹你也露点笑脸出来,不然贝勒爷肯定觉得我给你小鞋穿了!”
陈云消息,把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提督大人又拿属下开心。”
殷化行看看他紧张的样子,笑着说:“又不是没见过,你至于紧张成这样?当初在西南打仗都没看你唬成这样子,贝勒爷是老虎能吃了你吗?”
陈云脸上一红:“贝勒爷自然不是老虎,只是属下多得贝勒爷关照,难免惶然!”
殷化行一晒:“放心吧,搁哪你都是一能人,贝勒爷必定是看得起你的!”
陈云心里的忐忑岂是殷化行能理解的?当年自己全家几乎家破人亡,母亲已是几近油尽灯枯,弟弟幼小,前路一片愁云惨淡,自己大好的前程一夕之间毁了个干干净净,乡里人人称赞的小秀才变成了拖着木枷的囚徒,那种天翻地覆的滋味,未曾品尝过的人如何能明白?
那时满心凄苦的自己得了八阿哥的嘱咐,便是母亲也打起来几分精神,托了八阿哥的话,一路上也没有被为难,到了黑龙江也没吃多大亏,再后来?陈云只觉得人生际遇实在是巧妙,走过来的那些艰辛不敢说是头悬梁锥刺股却也历历在目。
如今的自己可有让八阿哥失望?陈云真正在乎的是这个,二甲进士在许多人看来已经是很了不起,就陈云的年纪,出身,可是在陈云自己看了,还远远不够!
田庄的管事上了茶就自觉地退了出去,留殷化行一行自在方便,不多时八阿哥也到了!
几人彼此见了礼,陈云又拗着要垫子行大礼,八阿哥百般拦不住也只得由他了,彼此叙了寒温,八阿哥才对着殷化行说:“闻得殷大人大喜了,真是可喜可贺!”
殷化行忙谦道:“都是托赖皇上的洪福,做奴才的自当尽力,安敢居功?”
八阿哥笑着说:“提督大人又谦虚了,别人不知道,小王可是见识过大人的英武的,如何能忘?”
二人又说些闲话,八阿哥等茶过了一巡才说:“陈云跟着大人也颇见进益,只是不知道你弟弟如今在哪里啊?”
陈云站起来恭恭敬敬回话:“家里小弟未曾有功名,不过在提督大人帐下行走!”
八阿哥望着陈云点点头,冲着殷化行说:“提督大人这一去只怕西南可安枕无忧了,只是小王有个不情之请。”
殷化行玲珑剔透的人,哪里用的着重锤敲?
:“陈丰那娃娃虽然不是什么能人,好在办事忠心,若是贝勒爷不嫌弃,奴才愿成全他留在贝勒爷身边,做番事业!”
八阿哥笑得更坦然了:“提督大人说话太见外,不过是小王私心而已,多谢提督大人成全!”说着就拱了拱手,殷化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副将,那副将立刻向着八阿哥行了礼告辞出去。
:“提督大人常年驻扎西北,如今调任西南,事务繁杂,气候改换,还请多多保重身体!”八阿哥劝慰的话说的是实心实意,殷化行不是笨人,脸上的感激更是重了几分,口气也越发恭敬亲近起来。
八阿哥有心将他拉入麾下,话里话外,颇多点拨,殷化行本不是京官,以往也不过主管一方军务,哪里有过经验?被八阿哥叮嘱了几句实务,心里也放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