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从来都不是一个信邪的人,可是苍天在上,谁敢说万物无灵?心里难免有几分忐忑:难道真的这林子里有怨灵,自己进来触犯了什么?由不得就担心起来。
可是四阿哥已经失踪了,先头是自己闹死闹活要出来救大哥,如今大哥没有救回来,又弄丢了四哥,皇阿玛的儿子虽然不少,可也经不起自己这样耗损啊?回头看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股子惊疑不定的失措,八阿哥定了定神,自己给自己鼓劲,撑住了,现在可没有旁人可以指望了!要想活着出去,只能坚持!今儿爷还就不信那个邪啦!怎么着也要弄回去一个!
让人重整了队伍,八阿哥让人把火器营的安防在外围,其他人每三个一组,一寸寸的搜,哪怕把这地皮都挖开,也要找到四阿哥的踪迹!
四阿哥当时一个失足就被人带着滚下了山坡,摔得是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好容易扶着脑袋站起来了,却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深深的岩洞里,四阿哥顿时明白自己着了道,赶紧四处寻觅那俘虏的影子,可是岩洞里黑黝黝的,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慢慢摸索着岩洞的四壁,四阿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眼下的处境,俘虏被绑着,应该没有什么攻击性,自己也没有受伤,只是摔了下来,等找到了出口,再想法子也好,八弟必定不会丢下自己,这一点四阿哥还是有信心的!
正扶着冰冷滑腻的岩壁小心走着,四阿哥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然后就是一点火光,四阿哥心生疑虑,只觉得背后一阵风扑来,后背一阵剧痛,四阿哥就跌倒在地上,也看不清是什么攻击自己,四阿哥忍着疼痛,拼命抵抗,哧啦一声,是织物的声音,耳畔有沉重的呼吸声。
四阿哥确定了攻击自己的是个人,还是一个自己认识的人,那个俘虏,原来他躲起来是为了给自己松绑。
渐渐地,四阿哥开始看清楚眼前的东西,那个蛮子一脸狰狞地打过来,四阿哥失了先手,应付地有些吃力,看看这样自己占不到便宜,四阿哥索性任由自己倒在地上,那蛮子一愣,以为四阿哥已经快不行了,他原也不想杀他,杀了这人自己也落不到什么好。
那蛮子本是想凭借一己之力无论如何是逃不出去的,不如抓个领头的当自己的人质,等自己逃出去了,要杀要放不都由着自己?这会子看四阿哥倒了,以为他力竭了,手上也松了几分,万一把人质弄死了,自己可就没了活命的筹码了!
四阿哥觑着那蛮子低头小心翼翼地靠过来时,故意半闭着眼睛假装体力不支,等那蛮子凑近,一把把他掀翻,坐在他的胸膛上,照着他的太阳穴就猛抡拳头。
那蛮子也硬气,一声不吭任他打,只是双手被四阿哥压住了,他半天挣不起来,最后开始眼前发黑,喉咙里涌上一股子腥甜时,那蛮子知道自己要撑不住了,最后一挣,把四阿哥掀到一边,自己爬起来,靠着墙上喘息,眼睛灼灼地瞪着四阿哥。
四阿哥吐出一口血,望着他,嘿嘿地笑了:“你怕爷死对不对?告诉你爷不怕死,爷也不怕弄死你,有本事你再来啊!”
那蛮子只顾着喘息也不做声,只是紧紧盯着四阿哥,半天才用汉语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杀你,你也出不去!跟我走,我逃了,就放你!”
四阿哥用背抵着墙壁慢慢直起身子说:“你放爷?爷不稀罕,你杀了爷,你爷甭想活!”
说着,作势向那蛮子扑过去,那蛮子一惊,忙躲开,咬咬牙转身跑远了:“那你就在这等死吧!”
这边四阿哥一直冷冷哼着,等那蛮子走远了,才瘫软在地上,原来刚才被掀到地上的时候,他的左腿磕到了一块石头,估摸着已经折了,跟蛮子对峙不过是强撑着,等他走了,四阿哥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咬咬牙,扶着岩壁站起来,拖着受伤的左腿继续走着。
四阿哥不知道,他消失的这两个时辰,八阿哥带着人亲自从坡顶搜到坡底,却毫无头绪,八阿哥看着众人脸上越来越重的忧色,心里也是沉沉的。
抬头看看天色,一时一片漆黑,偶尔有迷路的鸦雀飞过,凄厉的叫声让人胆战心惊。八阿哥知道不能再做什么了,带了人开始点起篝火,让士兵们休息。
胡乱吃了点干粮,安排好了上夜的士兵,八阿哥靠在树根上,怎么也睡不着,到底四哥去哪里了?被山神收了吗?怎么可能?鬼神之说古来有之,可是自家四哥再怎么说也是真龙血脉,哪里就这么容易着了道?
眼看着身边的士兵歪歪斜斜,鼾声如雷,身上越来越寒冷,给篝火添了点木材,八阿哥四处看看,决定站起来走动走动。
才刚刚站起来,八阿哥就觉得有点内急,挥挥手,让自家的亲兵等在一边,自家往深一点的地方走。
那布巾擦擦手,八阿哥转身却看见,亲兵们都倒在地上,软软的,八阿哥大惊,刚要过去,却闻到一股甜腻的味道,头就有些晕晕的,是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