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一缕孤魂飘扬而去,不顾焚首扬灰之痛,算来不过是残躯,服下的那些水银也没有机会附骨,倒是免了雍正弑弟的恶名。别了,雍正四年的初秋薄暮。
浑浑噩噩,熟悉的刺痛又向胤禩袭来,十殿阎罗,自己在哪一位手上?定定神,却有千斤重担压在眉间眼前,使尽力气一挣,努力睁开眼,是谁恍惚立在芸窗下春光里?莫非是九弟,胤禩心头一喜,刚要出声招呼,只见得那人赶上前来,满脸堆着捉狎:“这才什么时节,皇侄儿你就已经不觉晓了?亏得是遇见我出来,要是日后你接你皇阿玛的差事你也这么怠惰,只怕御史的折子会堆满乾清宫。”
这深印在心底的声音,不用刻意想起,因为从不曾遗忘过,是胤禩那满是伤痕的回忆中唯一的孺慕:裕宪亲王福全!不想去探究他为什么出现在自己的穷途末路,胤禩已经奔波了太久,满心的惨伤哽在喉间却是吞不下吐不出。
胤禩忘了去追究所有的不合理,翻身把自己揉进最渴望的温暖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