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悄声问:“是你的朋友么?”
“不是。”郭湛安摇摇头,他原本以为或许是寨子里其他人回来了,但转头一想,原本抓自己上山就是为了和这小屁孩成亲,寨主的大喜之日,会有山寨的人缺席么?
那是山寨的仇人?
郭湛安看了眼自己身边的霍玉,到底还是心软了,小声说:“你躲起来,别让他们找到你。”
霍玉点点头,说:“我捉迷藏可厉害了。”
说着,他就钻进了桌子底下,抓着桌角,做出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
郭湛安见他躲好了,现在正是深夜,厅内烛火微弱,如果不是特意往桌子底下看,压根不会发现这下面还有个人。
于是,他脚上用力,朝着霍玉搬到他面前的凳子狠狠踢了一脚。
凳子受力,直接被踢到了桌子上面,上头还有来不及收拾的残羹冷炙,登时发出一片碟破碗碎的响声。
前面守夜的土匪听到这声响,立刻操着刀冲了进来,对着还被绑在柱子上的郭湛安挥着刀,骂骂咧咧地说:“吵什么吵!再吵就宰了你!”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只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两道人影出现在门口,随后,这两道人影分作两路,一左一右直扑郭湛安!
土匪只当是寨子的敌人,提刀去挡其中一个。
咚!
刀剑撞在一块,土匪靠后的左腿微曲,手上使力,硬是拦下了这一击。
另一边,眼看着同伴被挡住,另一个黑衣人并没有任何迟钝,目标依旧瞄准了郭湛安!
郭湛安双手被绑,眼看着剑就要刺入自己的身体,他身体用力向左边一摆,绳子摩擦着柱子转了一圈,硬是躲过了这一击!
黑衣人一剑不中,从柱子里抽出长剑,朝着郭湛安又要砍去!
郭湛安脚上用力,狠狠往黑衣人膝盖上一踢,黑衣人一时不备,膝盖吃痛,步伐不稳,倒了下去。
他这一倒,恰好是朝着桌子方向倒下去的,只见霍玉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先是一脚把黑衣人的长剑踢开,随后双手抓住旁边的凳子,狠狠地朝着黑衣人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黑衣人吃痛,发出一声闷哼,他双眼盛满了怒火,长剑离手,干脆徒手抓住霍玉的脚踝,忍着痛从地上坐起来,一把抓住霍玉,把他按倒在地。
霍玉双脚拼命向后蹬,奈何人小腿短,压根踢不到黑衣人。
情急之下,霍玉深吸一口气,发出一长串鸟鸣一般的口哨声。
随着这口哨声,原本平静的山寨立刻变得热闹起来。后方的烛火依次亮了起来,一群土匪操着大刀冲进这厅里,为首的一个看见霍玉被抓住,大吼一声,举起大刀就朝着黑衣人扑过去。
黑衣人后背受敌,无奈之下,只能暂时放过霍玉,自己往旁边一滚,堪堪躲过这一击。
另一边,另一个黑衣人与土匪缠斗许久,始终没有捞到好处,也趁着击退的空当,往后退了两步,与自己的同伴汇合。
此时,寨子中大多数土匪都赶了过来,他们酒醉尚未完全清醒,一个个提着大刀,对这两个黑衣人虎视眈眈,就连这山寨中仅有的两个女人,都提着柴刀围住黑衣人。
安大娘眼疾手快,把霍玉拉到自己身后,小声问:“玉儿,受伤了没有?”
霍玉摇摇头,说:“安大娘,这两个人要杀这个哥哥!”
郭湛安眼皮子一跳,心里暗骂了一句:臭小子,说你笨你还真聪明!
果不其然,一听说这两个黑衣人要杀的是郭湛安,原本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不少。
其中一个土匪说:“既然是要杀这人,我们就别管了。”
当下就有几个人附和:“没错,这人不是我寨子里的人,让他们杀了也没有关系。”
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顺势说:“诸位兄弟,我们与你们素来无冤无仇。这人是我家主人的小厮,监守自盗,主人特地派我们兄弟二人将他捉拿回去,交由衙门发落,还请诸位兄弟行个方便。”
土匪本就不愿意和朝廷打交道,黑衣人这么一说,几个土匪立刻打起了退堂鼓。
“要我说,既然和我们寨子没关系,就让他们把人打走。”
“他可是偷了大户人家的东西出来的,本来就应该交给衙门审理,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