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弱后强,各个击破。这未必是始终如一的原则,但对于后方的总参谋部来说,却是最容易想到的,也被认为是最有把握取得胜利的。
尽管以皮熊、胡国柱等为首的东北军区本部希望援军能在营口,或者更近的地方登陆,给盖州清军侧后插上一刀。但忠实执行命令的援军部队,还是在锦州湾附近选择了突破点大凌河。
这个突破点固然不能象小凌河那样,直至锦州城下,但因为距离的关系,也使得锦州清军的增援不过很快到达 ” 。而由大凌河溯流而上,可抵大凌河城(现凌海市),切断锦州清军的东退之路。
历史上,大凌河城作为锦州的东部屏障,南临辽东湾,北依松岭山余脉,地处辽西走廊的咽喉地带,明清两军围绕此地曾展开了多次激烈战斗。特别是崇祯四年的大凌河之战,明清两军杀得惊天动地,最后的结果是明军几次增援都失败,大凌河城守将祖大寿投降,明军在关外最有战斗力的一支jūn_duì,即所谓的“关宁铁骑”基本上被摧毁殆尽。
所以,明军的锋锐虽然没有直指锦州,但其后的效果却更狠辣,显然是有将锦州清军围而歼之的打算。
海上帆樯如林,岸上炮火连天,厮杀声响彻大地。明军的攻击猛烈而突然,三千多驻防清军也是拼尽了全力,却无法阻止越来越多的明军士兵和武器装备登上陆地,加入战团。
此次明军光出动的水师便有南方调回的舰队、天津水师,以及东北军区的部分水师,作战部队则有陆战队六千多,北京军区抽调的一个得到炮兵加强的整编师,一万五千余人;直接增援荡朔军的部队则是从山海关开出的一个师。而山海关只留下几百人防守,那里已经没有了威胁。
而驻防清军不过三千多,且是分守大凌河东西两岸,在明军兵多炮猛的打击下,拼命抵挡也无济于事。陆续登陆的明军先是以小旗为单位,迅速参战。努力将清军推向外围,扩展登陆场。随着兵力越来越雄厚,总旗结阵,以更猛的姿态压向清军。
火枪声响得如同爆豆,大团大团的白烟升腾而起,又在空中炮、佛朗机也加入了战团,爆炸的火光一个个闪现,掀起黑色的泥土,带起滴血的残肢。
东岸是明军的主攻方向。随着一座座浮桥被炸断,大凌河的阻碍使两岸清军的配合更加困难,东岸清军的崩溃已经近在眼前。
“一半时恐怕无法完成清除,这该死的鞑虏。”杨彥迪看着前方在河中清障缓进的船只,恨恨地骂着,登陆成功也不能让他急迫的心情有所缓解。
沉船、木桩,老把戏,却阻碍了舰船的继续深入。掩护和火力支援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物资的运输。
总兵赵得胜瞭望着岸上的战况,心中在反复盘算。如果舰船不能跟上。只是陆军轻装疾行,夺取大凌河城还是很有希望的。但这也冒着风险,他要确定水师到底要多长时间才能完成清障,运着物资和重装备赶到。
“一天时间够不够。”赵得胜放下望远镜,用极其认真的神情询问。
杨彥迪愣了一下,有些明白了赵得胜的想法。略想了想。他用力点了点头,“估计只是前面这几里需要清障,我就不信鞑虏把整条河里都栽上木桩了?”
“那是不可能的。”赵得胜心中稍宽,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说道:“我要率陆兵轻装疾行。赶在锦州清军来援前攻下大凌河城。杨将军也知道,轻装所携弹药有限,若是战事激烈,恐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我明白了。”杨彥迪一跺脚,说道:“放心,最多一天一夜,就是水运不通,我和水师上下肩扛背驮,也不会短了物资供给。”
“那就太感谢了。”赵得胜庄重地敬了个军礼,说道:“我这便登岸指挥,物资供给便拜托杨将军和水师兄弟了。”
“我再多派人手,多派船只。”杨彥迪回了礼,送赵得胜登上小船。
……………
海路的快捷不仅仅是运输上的方便,更有信息传递的迅速。这边把登陆的时间和进程不断由快船通知友邻部队,以便更加默契地配合作战。
地动山摇的连声巨响,火炮喷出的浓烟将炮兵阵地全部笼罩,大地似乎都在抖动,连远处的骡马都不安的嘶叫起来。
大量火炮喷出浓密白烟的同时,炮口间同样凌厉的炮焰闪过,呼啸出膛的铁弹,高速旋转着,在空中发出夺人心魄的尖啸。
惨叫声连连,清军狼狈地从原来的炮兵阵上撤退,拖拉着完好的火炮,向更远的地方转移。
一场炮战的结果以明军的胜利而告终。起初,明军只有射程最远的天威炮、火箭炮能与清军的红夷大炮抗衡,可惜准头很差。等到水师的重炮从塔山附近的海上登陆,又运送到前线,清军的红夷大炮便立时丧失了射程上的优势。毕竟他们的红夷大炮都是老式的,不能和明军购自英法的长管炮和加农炮相比。
而在锦州,清军布置的火炮是最多的,可见其对锦州这个辽西咽喉的重视程度。也正因如此,俄尔哈率军反扑失利后,便退守女儿河,寄希望于火炮的威力,挡住明军。
开始,战局似乎如预想中发展,红夷大炮加上河流阻隔,明军的逼进被扼制住了。但现在,形势又变得严峻起来,火炮被迫后撤的结果便是不能压制明军,不能有效阻挡明军架设浮桥的企图。
但俄尔哈并没有气馁,他把火炮后撤,避免继续的损失,但却在河对岸两三里的距离掘出壕沟,并使火炮能够打到岸边,准备粉碎明军的跨河进攻。或者来个半渡而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