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学问和做官其实是两回事。”朱永兴说道:“可偏偏要捆在一起,连诗仙李太白也不能免俗。你们说说,要是李诗仙仕途坦荡,还能写出那么多震烁千古的诗句吗?”
“万岁,这个,臣不敢苟同。”张煌言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微臣不想以事论事,可万岁之言似乎有些太绝对了。”
“呵呵,是有些太绝对了。”朱永兴也不生气,他只是随感而发,却也知道要改变这样的观念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咱们还是说拿捏轻重的问题吧!其实朕还是喜欢真性情,不管对错深浅,敢说就是种勇气。”
“万岁胸襟广阔,令人钦佩万分。”张煌言先恭维了一句,又侃侃而谈,“耳习于所闻,则喜谀而恶直。万岁威重望高,中外咸服。出一言而盈庭称颂,发一令而四海讴歌,臣民们确是出自本心。只是万岁您耳朵里若整日装的都是这些颂圣的话,也就听习惯了。只要不是称颂,就会看作是拂逆,看作是木讷,就会觉得是笨。这样久了,颂扬得不得体的,也就觉得是不恭了。”
“说下去。”朱永兴听出张煌言有劝谏之意,便鼓励地点了点头。
“天下事,见得多了便觉得不足为奇,办得多了便都觉得是老生常谈。问人,听不到自己的短处;反躬自省,又寻不到过失。要作的事自信都是对的;发的令,自信它必然通行滞。时日一久,心习于所是,则喜从而恶违。”张煌言继续说道:“目习于所见,则喜柔而恶刚。万岁您英明睿智,于潜龙到登基,几乎没有错误。您越是智珠在握,下面越是佩服万分。这原也是件好事,可时日久了,倘有异议,便会自己打消,认为是触犯了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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