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朔军的骑兵屡经战斗,特别是在户县,终于与八旗展开了骑战厮杀。不出预料,骑兵墙击败了八旗的传统骑兵。虽然明军在人数上占优势,西安的清军八旗也未尽全力,但新战法显现出的威力令李定国等人欣慰激动,自信心大增。而且,从目前来看,镇朔军的骑兵成立最早,人数最多,训练最久,应该是明军中的第一精锐。好钢用在刀刃上,将领们当然希望在光复京师这样历史性的战役中显露风采。
李定国没有说话,举目望着远处粥棚旁黑压压的人群,大人叫、孩子哭的声音顺风传来,他无奈而又郁闷地长长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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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朕心急了吗?”朱永兴待内阁众臣看过晋王李定国的奏折,似得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停顿半晌,声音突然又激昂起来,“衣冠变为犬羊,江山沦于戎狄,此谁之罪哉?祖宗之地,大明赤子,难道只是辩词力有未逮,便要自塞耳目,视而不见吗?”
崇祯可以面对甘陕“经年大旱,百姓易子而食”的奏折只说句“朕知道了”,然后该征的税一文不少;他可以不发一粒粮食的赈济,而要求自己的子民舍生取义,饿死也要为国分忧出力。但朱永兴做不到,他也必须想出办法,并把群臣的这种观念彻底掐灭。
果然,朱永兴的话基本上便是定了调子。仗要打,难民也要赈济,啥都不能耽误。本来群臣中已经有不少人产生了缓一缓的想法,也就是暂时维持住现在的局面,在明年春天前不去占领那些被破坏得很严重的失地。要知道,如果赈济难民,就不仅仅只是粮食问题,还有御寒的衣服、薪炭,这可是极大的财政支出。
虽然事先也有这方面的估计,但事实上却将大大超出朝廷的供应能力。对此,群臣也有些无奈,谁让皇上宅心仁厚呢,谁让咱是王师呢!
“启奏万岁。”吴三桂硬着头皮上前奏道:“微臣以为,在保障军用物资供应的基础上,尽力赈济难民自是朝廷之责,然若实在缺口太大,也非人之罪也。”
朱永兴微微颌首,示意吴三桂退下。他的意思很明显,全力保障jūn_duì,然后嘛,便是尽人事而听天命啦!虽然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却不是朱永兴所要的最佳答案。
户部尚书易成上前为朱永兴分忧,说道:“现下海贸愈发兴盛,微臣以为可提高海税,甚至可恢复万历朝时的丈抽法。只是这税钱易得,这物资难集。比如这棉花,即便向大量向海外求购,恐也难以凑齐。”
“丈抽法,易卿详细说之。”朱永兴不太清楚具体的数字,便开口询问道。
万历皇帝的海税收费标准被称为丈抽法:船阔一丈六尺者,每尺抽银五两,以后每加阔一尺,加征银五钱。在这个标准下,一丈六尺船就是八十两银,一丈七尺船是九十三两五钱,一丈八尺是一百零八两银子……最大的两丈六尺船则是十两一尺,每船该抽银二百六十两银子整。
听得易成详细说明,朱永兴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这万历哈,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如此重税固然能使国家财政增收,海贸也有点赚头,但对于商家来说,近一半的利润可就没了。这样疯狂的抽税肯定会让不少人豁出命去走私,这种走私集团虽然也会冒极大的危险,但老老实实的商人利润率实在太低,再加上海贸可能面对的海难等风险,正经商人根本无法同走私集团竞争。
长此以往,正经商人就会渐渐减少,而走私商不断增多,最终海贸利润还是会流到走私商人手里,一个恶性循环形成后,政府也将无法再从海贸中获益。
嗯,杀鸡取卵式的短期暴利,朱永兴决定完善海关,决定加税,但加税的幅度绝不会这样大。
“御寒之物也不是非用棉花不可啊!”朱永兴沉吟着说道:“之前不也预料到这一点,并通过蒙藏购买羊毛、皮货了吗?应该还是不够吧?那就再想想办法。嗯,众卿都集思广益,回去找人商议研究,总有解决之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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