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再好,也是纸面上的谋划,老天却是不会按照谁的意思出牌。这对于所有人都是一样,缅甸如此,满清如此,明廷也是。
与缅甸的战争并不是现在的主题,朱永兴也不想把宝贵的资源用在那里。虽然计划在实行中出现了变动,但从实际上的影响来看,却并不是那么重大。明军还无暇与缅甸进行一场大规模战争,缅甸也同样没有充分的准备。
也就是说,过程显得并不是太过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只要缅甸构不成威胁,只要贺九义所部能够抵挡或者压制住缅甸,他的精力还是主要放在明清的国战上。至于永历君臣的安危,在他顺利登基后,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现在还有人惦记永历君臣吗?有,也是极少数,且不会动摇他的根基。现在还有人想让永历重新掌权吗?有吧,但更是少之又少。一些在新政权中失意者,无职无权,无兵无将,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基于这样的考虑,朱永兴下旨褒奖了贺九义,将其晋为侯爵,并指示他稳步求进,继续给缅甸施加压力。同时,他又命令国安部派出密谍,煽动缅甸境内土酋部落作乱。
缅甸的民族问题由来已久,缅族人口众多,缅王也出此族,但孟族、掸族等并不十分归服,在东部和南部的势力很大。等到百余年后,东吁王朝没落,阿瓦城便是被孟族占领的。所以,充分利用缅甸内部的各族矛盾,以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这也是朱永兴抄袭后世英国殖民者分而治之的策略。
一个正在没落的缅甸东吁王朝,朱永兴对于莽达敢与明朝强硬的理解,就只能认为这个家伙脑袋有问题,妄自尊大的过了头。试想,一个国家的首都的防御如此薄弱,还敢对外叫板,不是有病是什么。
而所谓的议和,一直是在秘密的状态下进行。明廷敷衍的态度很明显,连个有官身的使者都没派,给张维翰的名义美其名曰“布衣相”。清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议和还在讨价还价的同时,已经开始了战略收缩的准备。从西面的保宁,到东边的大海,战线实在太长,凭满清的人力、物力,实在是难以支撑。
但议和不停战,且明军的突破方向的选择,显然出乎了满清的意料。不是在新开辟的山东战场,也不是中腹的荆襄,而是在保宁。从战略上看,明军似乎要囊括全川,然后进逼汉中,出营商、洛。
甘陕出精兵,江南多财赋。这似乎是一个众所周知的道理。明军已占江南,再夺西北,便是握有两利,胜利可期。但这却是外行人的看法。现在的甘陕几经战乱,社会、生产未能恢复,可谓是地方疲弊。而且甘陕人口大量减少,又经过清廷数次抽调绿营,早已不复老秦出精卒的传统。
况且,四川巡抚高明瞻率部退到保宁后,已经屡次上奏,陈述当面明军之盛,讲说后勤保障的艰难,再三请求放弃四川,退入陕西汉中固守。
也就是说,明军选择的突破方向对于满清来说,并不是要倾力争夺的地方。能守则守,不能守则退,对于四川,满清已经是作好了放弃的准备。但准备是准备,满清并没有马上弃守。显然,他们是想尽量多撑些时候,或者是想把这些将要放弃的地方当作筹码,尽可能得到其他地方有利的交换。
这就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也是明清双方目前所处的立场决定的。朱永兴并不是需要甘陕的士卒,因为他已经不相信所谓的地域歧视,但他视甘陕为自己要光复的失地,不管它是否凋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