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永兴不紧不慢地推进速度,那嵩感到不解,这分明是给安南郑氏调兵遣将的时间。要按他的想法,应以骑兵猛烈突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敌人,不给其集结抵抗的机会。
朱永兴耐心地向那嵩解释道:“当年我大明也曾收复安南,但越人抵抗不止达二十年,终于耗尽了朝廷的耐心财力,退出了安南。其一是朝廷派至安南的官员,往往以高压控制,使当地人大感困苦;其二是鲸吞太甚,明军虽多,但分布地域也广,各地乍服乍叛,jūn_duì疲于奔命,如陷泥潭;其三则是陈朝未失人心,以兴复陈室为号召,越人从风响应,声势浩大。”
“然今势已然不同。”那嵩也逐条分析当初大明朝廷的失策,“殿下以宽仁待越人,使其脱困苦之境,免欺压之厄;再者,安南郑氏横征暴敛,百姓心生怨恨,少有肯听其号令,为其而战者;且我军现只占数地,并无鲸吞散兵之忧。”
“那总督所言甚是,所以吾才率大军讨伐安南,因其形势不同也。”朱永兴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但败安南兵易,使其丧失纠缠再战之力难。若是进速过快,则安南兵溃而散于四野,势必为患。我军异地作战,剿之不易。倒不如以势压之,迫其后退集结,然后一战而定胜负,逼郑氏签城下之盟,暂息刀戈,使我军有一立足之地。”
那嵩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南有阮氏为敌,北有高平莫氏盘踞,郑氏想必不敢集全国之兵与我军决战。只要击败其北方主力,郑氏便多要纳款求和。只是要割地的话,怕是不会轻易应允。”
“吾不要郑氏割地。”朱永兴笑得奸诈,说道:“或逼其承认驻兵权,或租借其地,到期即还。”
嘿嘿,租个三五十年,郑氏估计也该完蛋了,或是被反抗的民众推翻,或是被阮氏所灭,或是被我蚕食殆尽。到时候债主都没了,我想还也没办法还不是。只好勉为其难,把有期变无期,继续占着这些土地了。
“刘备借荆州?”那嵩稍微一愣,便会心地笑了起来,“殿下睿智,既能达到目的,又赏了郑氏一块遮羞布。”
“还有那高平莫氏。”朱永兴用马鞭轻轻一指,带着嘲讽的冷笑,“吾已派人联络,待到我军大胜,则必蠢蠢欲动。示之以恩,诱之以利,可收‘以越治越’之效也。”
“小三国呀!”那嵩的目光愈发清澈,已经多少猜出了朱永兴的阴谋诡计,联莫制郑,确实是一步好棋,扶持莫氏为傀儡,不仅会大大降低占领区越人的反抗**,更会使郑氏惶恐不安。毕竟莫氏在安南还有一些影响力,一旦得势,可能比异土作战的明军更有威胁。
没错,莫氏确实有利用价值,并不是废柴一块。就象明末清初之时,明朝的皇帝对百姓并不善待,施政也颇多残苛。但王朝更替之时,面对更残暴的统治者,老百姓又觉得以前生活似乎还好些,又起了怀念的心思,使“反清复明”大有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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