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是胡乱猜想,不了解腾冲的具体情况,也就都无法说服对方。说来辩去,虽然下令部队做撤退的准备,但一天的时间里就这么争论不下,举棋不定。
“竖子不足以谋。”张勇回到自己的帐篷中,不由得恨恨咒骂,“迟疑不决,心存侥幸,畏险路而无远虑,恐怕这大军便要葬送在这匹夫手中了。”
“都督,形势未必会有如此严重吧?”清军游击胡显策虽然是张勇的亲信将领,但也不认为目前的境况很危险。
张勇叹了口气,说道:“没有远虑,必有近忧。明军未大举行动,应该是在整顿兵马,毕竟要消灭我军的六千精锐,肯定也要付出不少的伤亡。但你想过没有,这次失败会让明军缴获很多的战马,机动速度已经大大提升。而我军呢,损失了这么多马匹,伤病者也日益增多,撤退的速度能有多快?不提早行动,岂不危险?”
胡显策听了张勇的分析,露出恍然之色,但还是有些迟疑地说道:“若是绕道龙陵呢,道路要顺畅得多。如果再走高黎贡山,那些伤病之兵怕是大半要丧命山中。”
“绕道龙陵,那些伤病之兵就能大半存活了?”张勇冷酷地一哂,“走高黎贡山虽然艰难,但处处险要可守,明军也不会穷追不舍;而道路顺畅,可时间难道不会拖长?明军依靠骑兵追击、包抄、迂回,种种手段尽可使用。哪怕就是衔尾不放,不断骚扰邀击,也足以使我军陷于困境,损失哪里就会小了?”
“都督考虑得细致周密,属下愚钝。”胡显策这才全明白过来,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线国安想是心存侥幸,认为明军也损失不小,守有余而攻不足,就盼着咱们撤兵罢战吧!”
“已经吃了大亏,还不长记性嘛?”张勇坐在椅子上,无力地抚着额头,喃喃地说道:“对面的明军将领到底是谁呢?怎么就让人猜不透,又好象咱们肚中的虫子,所思所想尽皆知晓。一步一步,牵着咱们走到了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唉,也是咱们大意了,轻视了这云南气候环境的恶劣。”
“是啊,这云南的瘴疠、丛林和雨季,还有那些该死的虫蚊——”胡显策身子拧了拧,好象正在蚊子、蚂蝗叮咬一般,好一会儿才苦着脸说道:“病的倒比伤亡的多,越拖下去越严重,这仗没法打了,最少不应该在这该死的雨季动兵。”
“借天地之威以御敌,未战便已经操三分胜算,对面的明军指挥官厉害呀!”张勇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猜测道:“会是那个伪宗室留守所为吗?倒是与其他明军将领不同,战术虚虚实实,真假难辨,十分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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