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拿了张草稿纸垫在书页上演算。
“不见得。”
秦洛:“还有谁比你厉害?”
铅笔头划破了草稿纸,宋瑜声音凉凉的:“某个吃了烤兔兔的家伙。”
秦洛:“……”还记着仇呢。
兔神是殿下的禁忌,除了他没人知道,平时不让多提,不允许接触。
秦洛觉得,他是把兔神当成心里唯一的一片净土了。
不过你自己也吃了啊。
回军校的路上,容时回想着顾言和林沫说的话。
顾言明显被吓坏了,说话时精神恍惚,而林沫看起来脸色苍白,眼神光却很亮,不太像是刚经历第一次发情期的omega。
林沫说的抑制剂意外遗失,和顾言不熟都和事实相矛盾。
他越遮掩,容时越肯定,林沫是有意识地想让顾言标记他。
但出于什么目的,又是怎么做到的,还不清楚。
回到学校,容时刚进宿舍,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被千帆一个通讯叫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千帆捧着保温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时啊,你真的喜欢alpha?”
他把一些照片投到半空。
“我提前一天被校领导叫回来讨论这事,军方高层里有对这事不满的,逮着这点反对你做新生主席,我一晚没睡,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先和你聊聊。”
那些照片里都是容时和宋瑜,有山洞里出来衣衫不整的,还有公共澡堂里并排换衣服的。
要说多暧昧其实没有,可加上他们之前公开说过的那些话,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容时:“是陆右启施压吧?”
千帆没有回答,算是默认:“aa恋不会有好结果的,优秀的omega那么多还不够你挑啊?你现在就该还好学习,其他事别多想。”
他断断续续地开导了很多,倒不是反对aa恋本身,只是容时太优秀了,绝对不能出现这样的污点。
可容时一直沉默,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容时倒不是在想这些。
陆右启是他父亲的战友,上一世他虽没有明确站队,但一直接受陆右启的照顾,也在职位上升后回报了很多。
他一直把对方当成师父,当成长辈,直到最后那次战役,才发现陆右启对他的好意可能没那么简单。
等千帆说完后,容时淡声说:“其实——前不久我发现自己是同性恋,当时就不想活了。”
千帆:“……”
千帆:“!!!”
“成绩再好又怎么样,军部肯定容不下我这样的人,还不如浑浑噩噩,过一天算一天。”容时双手交握在身前,半垂着双眸看不清情绪:“对不起千老,我注定不是个好学生。”
“你冷静点!”千帆手里的保温杯差点打翻,“不要放弃希望!人生还很美好啊!”
容时:“我只想混着,哪怕努力一点点都想死。”
“别、别这么想,aa恋算什么,狗屁都不是!”千帆往容时那边挪了挪,“你看bb恋多大众,aa恋也差不多嘛,我看你和小宋就很配!”
容时:“可是——”
“你放心!”千帆激动地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我绝不会允许我的学生因为性向问题受排挤,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这个?!”
容时:“可是我——”
千帆:“你不要想什么死不死的!明天我就找校领导说去!我保证该是你的主席位置还是你的!你放宽心,老师永远站你这边!”
半小时后,容时打开门朝千帆颔首:“谢谢千老,我心里舒服多了。”
千帆一脸宽慰,笑着对他挥手:“好好好,回去早点休息。”
十分钟后,千帆逐渐回过味来。
不对啊,不是让他别搞aa恋,好好读书吗?
怎么最后目的一个没达到,还鼓励他去aa恋了?
又他妈被这臭小子带跑偏了!
二年级教导主任下班经过千帆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打招呼,就听里面传来哭声。
“臭小子,你做个人吧!”
见他神色警惕,容时放下手:“狼身上有种寄生蠕虫,靠吸狼血为生,等吸得胖乎乎之后就把卵产在狼的血管里,对狼无害,但人要是不小心沾上了——”
听到蠕虫,宋瑜眼神一变,突然感觉脖子周围的皮肤更痒了,头也一阵阵晕眩。
容时像是没看到他的表情变化,面无表情地解释:“虫本身有毒,会使皮肤溃烂,一旦血管里被产卵,幼虫就会进入五脏六腑和大脑,越吃越肥,最后身体就成了一具空壳——”
“够了!”宋瑜脸色煞白,单手解开武装带,随手扔到一旁的石头平面上,眼睛盯着容时,脱衣服的动作带着股狠劲。
手电筒的光照到身上,宋瑜余光瞥见左边的肩膀上有什么在动,瞬间全身僵硬,脸都绿了。
容时从医疗包里拿出工具,低声问:“怕虫子?”
感觉到冰冷的金属物刺在后颈,宋瑜忍着不适嗤笑:“怎么可能?”
刚说完,眼前出现了一条米粒大小,被镊子夹住挣扎弹跳的蠕虫,他被吓得往后躲,胃里翻江倒海。
“别动,虫子受到惊吓会提前产卵。”容时拍拍他的肩膀,“这里有条肥的。”
宋瑜偏过头不敢看,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声音干涩发紧:“很多吗?”
容时:“还行,才二三十条。”
宋瑜:“……”操!
容时:“骗你的,这应该是从植物上掉进你领口的,毒性很弱也不会产卵,别怕。”
说着安慰人的话,语调却带着揶揄。
宋瑜给气的:“你他妈——”
容时:“别动。”
宋瑜沉着脸,僵着身体,愣是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