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匹夫风雨
天阴沉的厉害,不见一丝阳光,但却并不黑暗,因为大地已被冰雪覆盖成一片白色世界,间或露出雪外的枯草树枝也被冻得索索发抖,毫无生气,山林中别说动物,就是一只飞鸟也无。
这样的天气里除非万不得已,是没有人愿意出门的。
可在山林外侧一处背风的小洞穴里,却有断断续续地人声传来,竟是一个老汉正在拼命的用雪给一名年轻男子搓拭全身,口中边念念有词:“儿啊,你可不要吓唬你爹,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说话间,已是泪水满面。
年轻男子全身赤裸的躺在地上,身下铺着两件破皮袄,双嘴紧闭,脸色乌青,呼吸若有若无,额头上还有一处瘀伤,发丝间隐现血迹,看来是撞击所致。
老汉使劲搓了约两柱香的时间,躺着的男子已是全身赤红,身上开始冒起丝丝热气,老汉的双手也是赤红一片。这时,躺着的男子终于传来一声咳嗽,悠悠醒转,睁开了双眼。
“儿啊!你终于醒了!可是吓死爹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老张家可就断了根了,那可让我和你娘怎么活啊!”老汉紧紧抱起地上的男子哽咽着不停念叨,感觉那已是他的全部。
刚刚醒来的张天远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被一个乞丐非礼了,不是乞丐的话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留那么长的头发,大冬天的身上还有那么大的味?
张天远被老汉抱着,鼻子直接对着老汉胸口,顿时呼吸不畅起来,想伸手推开老汉的,可是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加之脑袋上的伤口被晃动后,传来阵阵眩晕感,张天远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便直接再次晕了过去。
老人抱着张天远哭了两声,便将张天远放平,看到张天远又晕了过去,但是呼吸却还均匀,这才放下心来。又赶紧把身上的一件薄衣脱了下来帮张天远擦干身子,然后将两件破皮袄的袖子分别在张天远的胸前和大腿处扎紧,这才松了口气。
老者咬着牙将已经冻硬的薄衣穿起,休息了一会,哆嗦着向山林中走去,捡拾了一些还算干燥的枯枝树叶回来,折腾了半天才用早已冻得僵硬地手点着火。
洞穴里有了火,温度明显升高了一些,可是依然寒冷,张天远迷迷糊糊中感觉做了一个梦,身上忽冷忽热的像似过山车,一个黑乎乎的好似原始人般的人影老是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人心发慌,还有很多记忆碎片仿佛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不停闪现,在梦中,张天远梦到自己居然成为了一个小猎人,而且竟然是生活在大明朝,真是古怪好笑。
等张天远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了一张木床上,木床虽然破旧,但却充满古义,四角有立柱,正面有门洞,木床上还罩着一个打满补丁的蚊帐,这让张天远想起小时候奶奶的大木床。
自己这是到哪了?张天远揉了揉自己还有点发沉的脑袋。
记得自己正和县委韩书记在一个市场检查维稳安保措施来着,忽然一帮暴恐分子就出现了,大家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颗土*炸弹*就迎面飞了过来,自己下意识的推开了韩书记后,炸弹就爆炸了,张天远感觉自己好像飞了起来,周遭一片吵杂,耳中还模糊传来韩书记“小张、小张”的呼喊声,随后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按理说,自己如果没死的话现在应该是在医院啊,自己忠心救主的情节,怎么的也应该享受vip医疗待遇吧,自己现在应该是在一间光线明亮、设施齐全的独立病房里,而且应该还有个漂亮的护士妹妹24小时全天候照顾着自己。
可是,这是哪里?不仅漂亮护士不见踪影,连起码的医疗设施也没有啊,房子好像还是土坯墙的茅草房,难道自己没死被暴恐分子劫持了?
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吧,按照当时的安保要求和措施情况,在爆恐袭击发生后,在附近执勤的武警官兵绝对会在1分钟之内赶到现场的,暴恐分子绝对跑不了,即使侥幸逃脱了也没有理由把生死不明的自己劫持的道理啊?
张天远正在冥思苦想时,房门“吱”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随后走进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穿着件像戏服的厚厚棉衣,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臃肿。现在还有人穿这种老式的棉衣,尤其还是一个小女孩,真是少见了。
小姑娘长的黄黄瘦瘦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模样倒是挺标致的。
不过,张天远现在可没有精力考虑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小姑娘进门后先费力的将手里提的老式水吊子放到房子中间的桌子上,这才绕过桌子向床边走来。
“额,小妹妹······”
“啊!”小女孩听到张天远的声音,不知是惊讶还是惊喜,大叫一声反倒是把张天远吓了一跳。
“小妹妹,你好啊······”张天远尽量放慢自己的语速,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人畜无害的邻家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