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这刀是她用来救人的,看来今日要用它来杀人了。
倘若凭借那人之力,只怕报仇遥遥无期,她感觉自己已无法负荷胸中的怒火,胸口的疼痛已将她侵蚀得如临炼狱,她想结束所有这一切。
即使她成功将费卿刺杀,任她有通天的本领,也不会逃出湛王府,最终还是会以失败告终,可她仍然决定这么做。
林雅想好了一个进入倾阳阁的理由,以应付门口侍卫,深提一口气便向前走去。
快到门口时,猛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嘴,那人将她向后一带,从后面轻弹林雅藏刀的袖子,刀便应声掉落,于是拖行着她远离倾阳阁。
眼看离倾阳阁越来越远,林雅心急如焚,胸口的烧灼感越发强烈起来,可她自觉得和背后之人的力气根本没法比,无奈只能任那人拖着她走。
那人将林雅拖到暗处,松开钳制住她的手,林雅见束缚已除,慌忙向前跑,想摆脱那人。
她一心只想治费卿于死地,她才不关心后面的人是谁呢,她只知道这人显然并无杀她之意,否则以他的身手,自己早已身首异处了。
那人见林雅仍不放弃,几个跨步便追上了她,从后面将她拦腰抱起,几个腾空点地,便到了一处院落。
林雅见此地正是陆侧妃的来怡阁,因为这里在湛王府的位置较为偏僻,所以甚少来此。
那人将林雅推入来怡阁院中,两侧侍卫并未拦截,林雅进入后,便关上了门。
林雅估计自己暂时是无法出去了,便转身向后看去。
待看到带她来的人时,林雅一愣,居然是都统领。军营中便是他见证了自己和越湛骁的初吻。
这都重焕总领军营中总务,指挥军营中各种杂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雅犹记得当初她和若莹所乘坐的马车上的女孩子们都险些被沦为军妓。
幸而这都重焕的出现,让她们免于被众士兵压在身/下的命运。
可现在那马车上的少女们如今又是何等境遇呢?玲儿被妒惨死,小英沦为受人指使的阶下囚,随时可能丢掉性命,若莹身心受创,整个人已百孔千疮。而现在的自己也在苟延残喘,因不能为郑氏和若莹报仇而忧心欲绝。
林雅被都重焕带到来怡阁正厅,陆侧妃已然在主位上坐着了。
相较以前更为素净了,随云髻有些松散,略有微丝倾泻而下,髻上未带任何饰品发簪,身上穿着的暗色衣衫倒像是普通百姓人家的衣衫,倘若不是气质使然,任谁也不会将她同堂堂湛王府的侧妃联系在一起。
“坐吧。”陆侧妃幽幽道。
“有什么事快说吧。”林雅不耐道,“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她记得陆侧妃在她被冤枉杀死郑氏时曾经替她说话,但也不表示她可以阻止她杀死费卿的步伐。
不行礼,不自称奴,林雅大有漠视一切的凛然。
站在陆侧妃一旁的丫头看见林雅如此没有礼数,便想上前指责,却被陆侧妃按了下来。
陆侧妃轻笑,这是林雅第一次见她脸上出现不一样的表情,极美的大眼仿佛瞬间灵动起来。
“你所谓的重要的事是刺杀王妃主母吗?”陆侧妃轻笑,她年近三十,而林雅刚过及姘,此时的她在林雅面前,更像是一个包容晚辈的长者。
林雅不知道她为何会搅入自己的事,可作为湛王府侧妃,倘若有人意图杀害正妃,她应当是乐见的,至少不会阻止,可现在她为何要在此时出现并阻止她呢?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林雅并没有说话,看这态势,她想出去是不可能的,于是径自坐在一侧下手椅子上,低垂着头,静待着。
“现在若莹想必已经被送出王府了。”陆侧妃道。
林雅抬头看向她,疑惑着她如何会如此快的就知道她与越湛骁之间的约定?
难道她被掳到此处,越湛骁是知道的?想到此,林雅不禁笑自己迟钝,这湛王府里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想必她和若莹被费卿关起来,若莹断臂之时他也是知道的,知道归知道,只在于他想管与否罢了。
林雅苦笑,不管怎样,仍要谢他将若莹送走,可以给若莹一个安身之地,保她安全。
“不知陆侧妃是否还有她事?”如果没别的事,就不要再浪费她的时间了。
“雅儿,你可知王妃主母是何人之女?”陆侧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