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应该见过青草、草地吧？”

“啊？！”

冷不防听到萧南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搞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也搞不明白眼前的萧长官忽然冒出这么句话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小的时候在学校里老师曾经教过这样的诗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熊熊的烈焰可以在一瞬间将碧绿的草坪烧成了无生机的漆黑焦土，可是过不了多久、随着雨水的滋润和春风的吹拂，大地便会重新复苏！充满生命力的碧绿草坪会变得比之前更加茂盛广阔……。”

所有人均静静地聆听着萧南的说话，品味着其中的意思有些人略有所思、可是还有很多人不明白其中的味道。

“现在的我们就好似那被烈焰焚烧的小草，没错、也许在外人的眼中我们是畏惧于日本鬼子强大的势力而被重新夺走了南京。但是那仅仅就是一层掩饰锋芒的伪装而已！的确、南京是我们中国人的土地，原本一丝一毫也不能让给那些该死的东洋倭奴。但是我们南京师的责任仅仅就是死死把守着这巴掌大小的土地不放、眼看着日本鬼子在南京以外的中国领土上肆意横行吗？要知道中国的土地并不仅仅只有南京这一座城市——北平、上海、还有奉天、哈尔滨，许许多多的城市乡村还都掌握在那些日本强盗的手中！难道我们就要一直这样禁锢在南京这块狭小的圈子里、眼看着这以外的神州大地上的同胞百姓们在鬼子和汉奸的压榨屠杀下不闻不问吗？！”

“……，我的家，在东北松华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抛弃了无尽的宝藏……。哪年、哪月，才能收回那无尽的宝藏。爹娘啊、爹娘，何时才能欢聚一堂……。”

萧南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会议室一处角落开始回荡起了那悠扬凄婉的歌声：在萧诚芳的带动下，他麾下的原东北空军官兵们眼中含着热泪，齐声吟唱起了那首令人心碎的《松花江上》……。

刚刚萧南的一席话无疑刺痛了萧诚芳他们在心中深深隐藏的那道伤疤：1931年9月18日那个黑暗的日子——就和歌词里所描述的一样：他们抛弃了无尽的宝藏，离开了衰老的爹娘。有多少饱经生离死别、流离失所的东北百姓有家不能归、有泪无处垂！现如今时间的车轮已经将指针拨向了1939年，可是被日本鬼子霸占的家乡上空还高高飘扬着太阳旗，丢弃的土地宝藏还没有收回，白发苍苍的爹娘整天还在以泪洗面，期盼着流离在外的儿女可以早日回家欢聚一堂……。

在歌声的感染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流下了难过的眼泪。附和着东北空军官兵们的歌声，有些人也开始轻声吟唱，这其中也包括萧南——那凄婉悲哀的歌声过了很久很久才终于彻底消失在会议室上方的空气中，但是在所有人的心中，那首歌却还在继续萦绕、也许直到真正把日本鬼子彻底赶出中国的土地才会真正停止。

“兄弟们，今天我们是放弃了南京、但是同时我们也摆脱了这里的束缚，并将要去开拓新的战场和发展空间。现在任由那些日本鬼子猖狂一时，可是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代替不在这里的李长官向大家保证：我们还会重新把南京重新夺回来！而且不仅仅是南京，还有更多更多沦陷的神州土地我们也要一并夺回来，并且到时候永远都不再让一丝一毫的土地受到那些侵略者和野心家的侵犯！！！”

“萧长官，你的话我们都明白了——从今以后我们就跟在你和李长官的身边，继续和鬼子干！直到把我们中国的土地全部从小鬼子的手里夺过来！！！”

“没错没错，他妈的要是有哪个敢出尔反尔，就不配称自己是中国人、就是孬种王八蛋……！！！”

萧诚芳首先跳起来斩钉截铁地叫喊着，紧跟在其身后、李永福、何金庆等军官也兴奋地高高举起了手臂，嘈杂的叫嚣声中——原本充满压抑与悲愤味道的会议室转瞬之间转换了气氛，出现了一派欣欣向荣的热闹景象。

“南京师——前进！”

这时候，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发出了这样兴奋高亢的叫喊声？而在这喊声的带动下，所有人就好像前线被东北空军们的歌曲所感染一样全都叫嚷了起来：事先没有任何商量或者演练，完全是不约而同发自每个人心底的心声——铿锵有力的整齐呼号声就仿佛平地响起一声闷雷、几乎将整个会议室上方坚固的天花板也振得嗡嗡直响……。

“南京师——前进！！！”

呼隆隆！！！

伴着那振奋人心的呼号，长江死寂的漆黑江底在轰雷般的振颤中开始松动断裂：不一会儿的功夫——庞大的潜水艇挣脱了原本的伪装、就仿佛苏醒过来的海底蛟龙一般开始缓缓抖落浑身上下的泥土瓦砾露出原本的钢铁身躯，随即朝着既定的前进方向精神抖擞地畅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