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河东军的兵锋,已经被阻挡在中军大营前面最后一个营寨处。两翼也开始向这里援应,齐军仍然是以一个整体在作战,军中节制完全。打到现在,大家也没有其他什么心思了,就是和河东军较量下去,看他们到底还有多少血气,还能起多少次决死冲击!
看着麾下士气不堕,河东军满意的笑了笑,这才从营寨缺口处退了下来。齐士卒忙忙碌碌的抓紧这下一次攻击前不多的时间,赶紧修补营寨缺口,能补多少,就是多少。
赵德芳此时此刻,才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身上明伤内伤,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厚实的家传柳叶甲。再加上里面一层软甲,已经杀得破破烂烂。他有点支撑不住,但是此刻正是要营中将士看清他身影的时候,也不能坐倒,只能抓住一名亲卫肩膀,低低喘了两口气,咳出了一口血痰。
身边亲卫悄悄扶住他:“将军,要不要退下去歇歇?”赵德芳摇摇头,回头看着身后黄巢中军大营,看着黄巢旗号仍然在那里静静的矗立着。白天到今夜一场血战,黄巢还称得上指挥若定,一层层调度军马,指挥节节抵抗,消托着齐军的攻势。虽然两翼被牵制住,白天不敢出寨野战支援,黄巢仍然利用河东军攻势的间隙,从两翼不断的抽调兵马出来,加入中间战场。
临阵调度,本来就是考验将帅功底的一件事情,更不用说在河东军全面压制下了,稍有不慎,防御体系某处就可能动摇。但是黄巢做得极熟练又谨慎,源源不断的向赵德芳提供着生力军补充,不但如此,黄巢还能稳住两翼营塞的防御体系,向深入的齐军保持着侧翼压力。
有黄巢在后面指挥若定的稳住局面,赵德芳才能放开手脚在前面拼死而战,才在李克用疯狂的攻势下支撑到了现在。
夜色中看着黄巢稳稳不动的大旗,赵德芳心里面中午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仰头叹息了一声:“陛下的本事又回来了!陛下啊,陛下,这战阵上的本事,您怎么不早点捡起来呢?不然何至今日?可惜了林言统领孤军奋战,现在生死不知。可惜了俺们起义军追随你转战数千里的那么多弟兄!陛下,你可千万不能退,只要您稳住了,俺们怎么也为您挡住李克用这厮,纵然万死,亦不足兮。”
河东军,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太多气力了!李克用仍然站在他的大旗之下,簇拥在他身后的将领,已经不多了,这些将领一个个的派出去,领兵或者正面猛扑,或者向两翼援应。抵挡拼命杀过来的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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