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罕也觉得长生天发威了,最重要的是他赌对了,五年一次的大流砂果然还是如期而至,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有所准备。他立刻下马趴在沙丘上,尽量将自己的受力面积增大,士兵们也学着布尔罕的样子,趴在地上。土尔扈特人看到这样的情形,更加感觉这一切都是布尔罕操纵的。
俄顷!风停雨住,乌云开始散去,布尔罕的说法不攻自破,和鄂尔勒克因从刚才的惊吓之中定神,稍后哈哈大笑起来。“布尔罕,你看看,连长生天都不帮你呀!这就说明我们土尔扈特是顺应天命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要把握好呀!这里注定就是你的葬生之所!”
布尔罕缓缓爬起跪下,他双手朝着天,他似乎在呼唤着什么!“长生天啊!难道你真的要抛弃合赤惕部了吗?”同时内心一阵沮丧,流言毕竟是流言。没有亲身验证是不可信的,这可真是害死我了!布尔罕想话又说回来了,他这么一闹还真的为部族争取了时间。即使后来紫泥淖仍然不能保护合赤惕部,但是他都安排好了,合赤惕部必要的时候可以南下依附明廷,他相信有皮五的帮助,明廷一定会给合赤惕人一个不错的交待。
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看样子自己今天是不能逃过一劫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后悔重活这么一次,来此十四年,他获得要比之前的二十余年还要充实快乐。可以这样说,他此生无憾了。
布尔罕拔出腰刀,架在脖子上,人说自刎很疼,可是等你割下去后,再疼都无所谓了。“首领不能啊!我们兄弟给首领杀出一条血路,您快走吧!”首领卫队的职责就是保护首领的安全,必要的时候以牺牲自己而感到骄傲,布尔罕的眼湿润了,看着这些挡在自己面前的士兵,他又一次体会到士为知己者死的含义,可是这次他不能如愿了。
就在布尔罕准备用力的时候,和鄂尔勒克因驻足的地方发生异动,周围的沙粒开始下沉,战马最先发现这一变化的。人们开始抵近观察,好奇心害死猫,一点不错。霎那间一个巨大的坑洞出现了,直径差不多有五十米大样子。和鄂尔勒克因和一众土尔扈特人贵族尽数跌落其中,还有不少卫队士兵。人们被突然的坑洞吓坏了,有的惊呆了有的则神志不清嘴里喊着这是长生天的神罚。和鄂尔勒克因即使是跌落巨坑也一样显示他身为首领的那份镇定。
“别傻站着,快拉我上去!”和鄂尔勒克因的呼唤让不少人清醒过来,士兵开始用马绳企图套住那些无辜的贵人,当然最先的还是和鄂尔勒克因。
杜根长者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呆了,不过很快他就恢复过来,开始组织救援。不过他此时更加认为是长生天的责罚,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布尔罕能招来一个巨大的坑洞来?见多识广的杜根从来没有听说过巴丹吉林沙漠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为什么那些落入其中的贵人们爬不上来?
与他们乱作一团相比,布尔罕这边看热闹的成份多点。尤其是布尔罕自己,他发誓一定要谢谢那几位老人家!看着一个个丑态百出土尔扈特人,布尔罕就觉得十分解气--活该。也庆幸自己选对了地方,真要感谢长生天了。流沙的到来,让合赤惕部不费吹灰之力就几乎要消灭全部土尔扈特贵人了,这可真是天意呀!
可是,上天再一次戏耍了布尔罕。马绳被证明它确实好用,看着贵人们被一个个救起,拉出巨坑,布尔罕真后悔没有一鼓作气冲杀一番。这样最后即使他们都战死了,也会让那些该死的土尔扈特贵人一起陪葬,这个买卖不亏!尤其是杀死和鄂尔勒克因,这个罪恶和不安定因素的制造者!
爬出巨坑的和鄂尔勒克因先是感谢长生天,虽然他更亲近上帝,不过这并不阻碍他愿意信奉其它神灵,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什么如来佛祖、玉皇大帝、真主安拉、满天神佛一起保佑他。刚才的事情可是把他吓坏了,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离死亡如此近的。以前就知道流沙的厉害,没想到亲身体验真的很吓人。他甩开杜根搀扶的手,拄着刀朝着布尔罕走来,仿佛要杀之后快一般。都怪这个萨满教的余孽,非要弄什么长生天的神罚,差点葬送了老子。
似乎是高兴的太早的缘故,引来长生天的不快。这一切还没有完呢,突然间,好久没有动静的巨坑,沙粒开始沸腾起来,被抛的老高,周围顿时就像是刮沙尘暴似的,能见度不足五米。和鄂尔勒克因用胳膊遮挡这侵入眼睛的沙粒,艰难的朝着布尔罕走来。突然间他的身躯开始后仰,巨坑有了新的变化,腾起的沙粒形成一股一股的绳索,就像是后世喷泉一般。它在不断的吞噬周围的沙漠,速度奇快。边上站着的刚刚经历大难不死的土尔扈特贵人们,还没来得及抒发一下,就又被吞入其中。只是这次他们没有上一次那么好运了。它发作起来的时候就如同书中描写的一样,就是一个怪兽。
沙漠是神秘的,再加之这样离奇的事件,把土尔扈特人都吓坏了,他们随着受惊的战马一起狂奔,发誓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说也奇怪,沙子的变化到了布尔罕和杜根更前就停止了。看着脚下的沙坑杜根的汗顺着脊背不停的往下淌,他不敢看其它地方,也不敢移动半分,生怕会找来神罚的注意。而身处巨坑中的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与上次不同他们几乎都没有时间发出任何响声就被吞噬了,包括和鄂尔勒克因。天开云散,好奇的人们站在巨坑旁边不敢过分靠近,注视着其中不停翻滚的沙子,已经不见了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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