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布尔罕公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冯记还是认真对待。“公子,这个东西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个滑犁,只是这个是硬木做的,同样也不太精细,如果使用精铁的话会更加耐用省力了。”一点没错,一个奴隶做出来的东西怎么能指望精细呢?
“不知公子叫我等前来究竟是干什么?”布尔罕就这么让人家看一些不入眼的东西任谁也没有足够的耐心呀!这也难怪余老万会发牢骚。
“哎!老余,公子既然让我们来又给我们看这些东西必然有深意的,你着什么急呀!”相比起余老万来,冯记显然要圆滑的多。
布尔罕看差不多了,就叫吕翔道“哎!那个吕翔你过来!对,就是你。”冷不丁的被布尔罕点名吕翔还有些不确定,再确定无误之后才爬过去,依然跪着。在这样的环境下有得活就不错了,哪里还会注重什么颜面?
布尔罕接着对冯记他们说道“你们看到的这些工具都是这位”随手将他拉起“就是这位,名叫吕翔的人制作的。”冯记和老余家三口都盯着吕翔看,这家伙的书生气还没有散尽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说不定还是个秀才呢!接着余味大笑“就他?哈哈...我说么谁做的东西这样破烂,公子明说我十岁时做的都比他好不知多少倍。”说完就笑得前俯后仰不能自已,余家老大见状赶紧拉了弟弟一把。余家老二确实是有些彪!否则怎么会以打棺材为傲呢?不过也是,人无完人从余老万那得知余味的木匠技艺确实是比老大高明。
让余老二这么一说,激得吕翔脸通红,要是在明朝他一定会说,竖子不足以谋或是有辱斯文吧?只能用一句“术业有专攻!”来反驳余老二。
布尔罕也笑了,能让吕秀才吃瘪这余老二也是个人物了。不过笑归笑,正事还是要谈。他先指着那个像石碾的东西对冯记说道“冯记,我呢有个想法,那就是你看看能不能也做出来这么大,不~要比这个更大的桶要用铁做,然后里面放上铁柱在里面,这样压路就更好了。”虾米?冯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问道“公子,你让我照着这个做一个还是铁制的?要压路?公子,你想过没铁有多么珍贵呀!做成这个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铁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草原部族最紧俏的物资之一。
布尔罕明白冯记的顾虑,可是为了能让工程进度加快就得这么办,他也只能细细开导冯记了。“冯记,一点都不浪费。我也知道铁珍贵,可是相比铁我们的粮食更加珍贵。如果有了这些东西我们的进度就会加大,这样有限的粮食就可以修更多的路。相比而言这些铁又算得了什么呢?”冯记也不是什么死板的人,反正铁是部族拨給的怎么用还不都是部族贵人说的算?
“那好吧,我也就只能试试看。”布尔罕好像还有什么想法就又说道“还有,你看做这个轮面的时候能不能给他做的一块一块凸起来?”听了布尔罕这话冯记纳闷了“凸起?”他实在不知道公子要干什么。
“对,做凸起一个个像山羊的脚一样。”说道这里冯记就了然了,实际上这就要做成一个类似现代的碾压机械--羊脚碾一样,大师就是大师,只要稍稍一引导就明白了。
不仅是有羊脚碾还要有全光轮的碾子,然后就是滑犁了。这个没什么技术含量冯记和老余头一合计立马就弄出个雏形来,为了好取土他们设计成一个类似木工刨子的装置后面可以装土的再加上轮子,只要将它卸下,土想往哪运就往哪运。
不知什么时候郭威将军进帐,布尔罕他们都全然不知。“布尔罕公子,您这是要大量使用这些工具(或许可以叫筑路机械)?”布尔罕抬头才发现是郭威将军,没有看到门帘晃动显然来了有些时间了。布尔罕也不想隐瞒什么就说道“不错,奴隶的工作效率太低了,在这样下去就是浪费粮食。”郭威可是亲眼见过这些简陋的工具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他焉能不知这样做会带来什么?
虽然不想说,可是他也是为了合赤惕部着想也只能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公子,您忘了我们筑路的目的是什么了?”布尔罕一听这话就明白郭威的顾及了。当初合赤惕部正是没有足够的岗位和营生安排奴隶才想起来用筑路的方法消除隐患,如果此时布尔罕大力推行这些工具势必会大大提高效率可是问题就又回到合赤惕部的明面上了。
“郭威将军,我知道你想要表达什么。我已经全部想好了,我们目前的路只修紫泥淖到吉兰泰以及贺兰山口段,如果我们可以用上这些好东西就可以修更多的路,到时候既节省粮食又修了更多的路何乐而不为呢?”其实以合赤惕部目前的需求修贺兰山口的路都是多余,郭威不知道布尔罕公子为什么如此热衷于修路,不过既然公子都有了计较那自己再多说无意了,自己只是来复命的同时也顺带看看那小子怎么样了。
临走,布尔罕跟上郭威问他自己要重用吕翔想听听他的意见。郭威也十分看重吕翔只是表现的不如布尔罕强烈,毕竟他是个汉人,如果和汉人奴隶太过亲近反而不好。他只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公子,吕翔这小子不错。虽然身体不怎么好可是脑袋灵光,不说他弄的那些器械单说那个路面,我刚才又看了一下他们修的要比其他人路面高、平、硬而且连公子刚说的整出弧度都有,我看他有两把刷子。”布尔罕有些不信,难道真有人天生就是干这个的?为此他还和郭威将军一起又去视察了一遍,果然啊!这样更加让布尔罕打定主意要重用吕翔了,只是这家伙可能没有想到吧?
等到布尔罕再次宴请吕翔的时候,他发觉这待遇明显不同了。先前自己强行被人扒光洗净,那是种不尊敬与侮辱。那么现在坐在宽敞华丽的大帐内,与贵人们一同吃喝,就是受宠若惊与享受。
布尔罕问道“吕翔!你似乎还是个秀才?”
见布尔罕问起,吕翔马上放下食物,回道“启禀公子!是的。”与刚才的怯懦相比,现在他更能放得开。吕翔已经转过弯儿来,猜想恐怕自己翻身的时候到了。
布尔罕惊讶他的转变之快,他并不喜欢那些唯唯诺诺之人,他认为干大事者,必要有个性。布尔罕心中一喜说道“吕翔!我合赤惕部正值用人之际,有没有兴趣一展身手?”
面对布尔罕的招揽,吕翔想都不想了,从一个奴隶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他不知道自己日后还能活过几时?况且郭威将军曾善意的提醒他,要他把握时机,难道就是此时?
吕翔赶忙跪倒在地,学着蒙古人的礼节说道“谢公子赏识,吕翔定不负公子厚望,鞠躬精粹死而后已!以报公子知遇之恩。”
“好!哈哈!”布尔罕要得就是这句话,如果吕翔能够负责工程,那布尔罕就省事不少了。“好!你先跟在我身边,熟悉工程管理,日后可能要你亲自署理施工,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一万个愿意!”不等布尔罕都说完,吕翔就已经决定了。有时候把握时机一定要快,正当你犹豫不决时,机会可能就溜走了。虽然听上去就是一个工头,也不似是圣贤人干的营生,可与那些奴隶相比可要舒服多了。而且吕翔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以布尔罕如此重视修路来看,只要表现突出,也定能位极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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