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罕的事情倒是省事不少,反正就剩下细节了。不要说什么细节决定成败,有多少成败是由细节决定的?例子本身就是特例,犹如全世界都是比尔盖茨和全世界都是乞丐的反响是一样一样的。倒是冯记的事情不太好办。这么多年没有回来了,冯记等待这样的机会已经是迟暮之年了,老乡见老乡还两眼泪汪汪的,更何况他们那帮老兄弟都有快二十多年没见面了,这种心情只有尝过期间滋味的人才能懂得。收到公子的讯息后,冯记可谓是马不停蹄的直奔目的,希望往往与现实相左。
“怎么样,这家也不是吗?”问出这话李二牛就后悔了,本来师傅来的时候是满脸笑容可是一次次的失望,他已经看出师傅内心的沮丧和孤寂。是呀!老友们不是已经成为故人就是失去行踪,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四处打探结果也都是一样--不知道。上天难道还要考验这位孤苦的老人家吗?李二牛不信蒙古人长生天那一套,不过此时他向长生天祈祷如果师傅能如愿自己就归于长生天门下,终生都信奉他。大概是心诚则灵,李二牛的祈祷起作用了。又一个伙计急匆匆跑来,抓住冯记的双手喘着粗气说道“冯...冯老爹...我...我打听...我打听到这户...哈...这户人家的下...下落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冯记的内心极为激动,他找了好久,虽然宁夏的变化很大,不过依然难不住从小生活在这里的冯记。满怀希望的他一次次失望而归让他多少已经提不起兴趣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怕下一个还是一样的结局。此时他听到伙计跑来说是有这家人的下落,让他的内心又活泛了起来,就如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激动的双手紧紧抓住伙计的胳膊生怕挣脱一般。李二牛刚听到则是万份惊恐,他看着天心想不会是真的吧?不过也是真心为师傅感到高兴。
伙计被冯记捏得生疼,不过他可不敢发火,反而让他更快的调理好气息正定自若的对着冯记说道“冯老爹!我说我打听到这家人的下落了。”得到验证的冯记激动万分老泪在犹如树皮一样憔悴的脸颊上划过,闪耀着喜悦的音符。
人们都在为这个消息庆祝着。伙计从一个老太太那里得知,这家人的主人原来就是冯记的一个老友李大,也是卫所的一名匠户。后来匠人家可能生了什么事,房子也被收走了,李大也只能搬走。据那老太讲,李大年老体衰又没了活计只能带着家人四处乞讨混口饭吃。听到这些冯记忍不住了,泪水淹没了双眼。当问到李大现居何处的时候,老太说城北城隍庙是这一代乞丐们的安身之所,可以去看看。了解了这些,冯记一刻都不想耽搁,直奔城隍庙去了。
一行人走在不是太宽的便道上也引来无数人的围观和指点,毕竟他们不是本地人也没有熟脸,看穿着也知道不是一般人,走道还那么风风火火,身后的伙计也是虎背熊腰的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定然有些势力。大家直奔城隍庙而去,周围的人群也乖乖的躲开他们老远,有耐不住寂寞的就只能在外围指指点点,根本没人敢上前去问个究竟。进了庙宇,发现场地内躺着几个乞丐,现场简直就是杂乱肮脏之地,连百姓家的猪圈还要厌恶三分,屎尿随处都是,正中央有几处灰烬,可能是用来取暖烧水的吧?伙计急忙上前去问那些个留守乞丐,一扒拉就发现身体软绵绵的,又一试息人已经去了,伙计不息心又看了其他几人无奈的站起来摇了摇头给他们盖上茅草。众人的心又沉重了几分,也是这个时间都快到饭点了机灵的乞丐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可想而知这留守的必然是非残即病之人。
冯记此前的喜悦又一次被冲掉了,他转身离开走到街道上,寻了一块地方一个人静静的坐着。街角一处不起眼的房子后面,两双眼睛正盯着坐在道旁的冯记。他们都清楚那些人非富即贵作为一个乞丐是不敢上前问这些人要饭吃的,如果被打死了连个说法也讨不上,一句话就是白死。这或许就是人命贱如狗吧,一切都是命啊!可是,看着被饿得有些朦胧的小孙子,老汉不得不前去冒险一试了。
吭!吭!的拄棍声吸引了冯记。他抬头一看是一个佝偻老人带着一个还略显稚嫩的孩子,骨感的双手端着一个破边的瓷碗有气无力的说“官人,行行好赏口饭吃吧!我不吃也没关系看在孩子的份上赏娃一口饭吃吧求您了。”旁边的铺子是卖包子的,可不要小看城隍庙附近的地段,这里人来人往最是这些小贩喜欢的地方,大概是怕老乞丐扰了冯记这个未来的大主顾所以出言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