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沉默了,看来自己还真适合这等场合去唬人,可是现在自己分明是一袭青衫,脚底下还是一双布鞋,正经的休闲打扮,这个样子似乎见未来丈人丈母娘不太恰当,于是任远问道:“我不用准备准备?”
陈可欣头也没转,道:“不用,只要说你是红楼的任远,我老爸老妈定笑得合不拢嘴。”
“那以后呢?”
“以后,大不了嫁给你就是!”
任远吃了一惊,虽然发觉一月未见的陈可欣精神状态发生些许微妙变化,但眼下言语这么直接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可欣,这是很严肃的问题。”任远道。
陈可欣轻轻一笑,道:“我想好了,人生百年,难得遇到知己。我想,进门不管先后,我与苏晨都平妻,我们都尊苏夜姐姐为正妻!”陈可欣说以上话完全是以俏皮的语气说的。
任远哑然失笑了,道:“可欣,你以为现在是什么年代?”
陈可欣努力说到这,其实双颊已经发烫,道:“反正什么年代都与你没关系。”意思说,你这个人反正是不受世俗约束。
陈可欣突然爆发,变得如此生猛,禁不住就让任远好好打量起陈可欣来。
陈可欣微微嗔道:“看什么看啊?!”
“春天已经过去了啊!”任远感叹道了。
“正因为春天已经过去了!”陈可欣大声说道。
任远笑了笑道:“我们的陈总最近一定是接喜帖接多了,受刺激了!”
陈可欣没有马上作声,过了一会,忽然细声道:“任先生,我是认真的!”
陈可欣这么一说,任远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想了想,道:“可欣,你是在向我示爱吗?”
陈可欣禁不住按了一下喇叭,大声道:“就是啊!”话虽这么说,却是脸朝着前方,一点点都不敢转过来看任远。任远看得清楚,陈可欣从脸到脖子分明已经很红了。任远道,最近发生了什么?陈可欣认真而害羞的样子任远有些想笑,陈可欣发觉了,气道:“笑什么?”
任远立刻闭嘴。
陈可欣心头此刻是一阵羞一阵恼,但同时心头却是轻松,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出来的,自己的确喜欢任远,也希望能与任远在一起,甚至还想过很细致的夫妻生活,若没有这般念头,当初梵静山之行她陈可欣也不致胆大到在任远面前裸露自己,至于苏晨,是个麻烦,但不可能把她解决掉,陈可欣想想就觉得羞,但是只要把任远判定为“非人”之类,这种状况似乎也说得过去。
陈可欣最近实在受不过爷爷的唠叨。
陈守道老爷子狡猾得很,却不说任远,而是不断在陈可欣面前夸赞赵德言这年轻人,说这个年轻人知礼,尊敬老人,忙里偷闲到要陪他这个老家伙下围棋,人家这么忙,还有时间陪老人真是难能可贵。
陈守道老爷子经常在陈可欣面前摆出来,然后说陈可欣年纪也不小了,而且她一直很孝顺,不应该看着这么多长辈为她的终身大事而操心。陈可欣被说的头滴汗,再加上最近不知怎的倒是越来越开始正面思索自己的终身问题。想了想去,无论是理智还是感情,自己能和任远在一起,觉得这辈子在爱情婚姻这边也就彻底满足了。
半个小时不到,到地方了。陈可欣把车停到停车场,任远忽然说道:“就这样进去,我们要不要预演一下?”
“怎么预演?”陈可欣眨着美好的大眼睛问道。
任远有些觉得自己不该抛出这个话题,因为平常时节陈可欣脸皮薄,利用这个机会逗逗她也有趣,但是今天架势显然不一样。
“是这样吗?”陈可欣忽然整个身子过来,任远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陈可欣双臂缠住,然后两个的嘴就吻在一起。
任远睁大了眼,而陈可欣却是紧闭着眼,一副大胆却外加紧张的样子。
陈可欣吻完之后,伸出舌头舔了舔道:“初吻给了你了,你得负责了!”
任远道:“没感觉。”
陈可欣脸一红,道:“要怎样才有感觉?”
任远老脸一红,道:“嘴巴要微张一些。”
陈可欣也不作声,红着脸仰起脖子,微微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似乎随风微微颤抖,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任远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好象失去控制,也没客气,两张嘴重新吻合在一起。
刚刚是迅疾的,浅尝即止的,但是眼下这个显然不一样,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感立刻传遍陈可欣全身,吻变成了咬,然后再变成了吸、撮,陈可欣有一种欲罢不能之感,整个人都飘到半空中。
最后,还是任远轻拍着陈可欣的背,陈可欣才满脸通红的松开手臂。
下车后,陈可欣很自然就挽着任远的手臂。
陈可欣自己也有些无法相信,自己怎么轻易就走出这一步,不管不顾,莫不是任远给她施了什么法术,还是那个虎视眈眈的赵德言刺激自己的?陈可欣搞不清楚,但是对眼下的状况,二人关系的突变,陈可欣心头确定无疑的是她不后悔。
陈可欣挽着任远的手臂还因为自己身体发软,俏脸发烫。
进入咖啡厅的时候,任远笑道:“我们有些假戏真做了!”
陈可欣道:“就是要给苏晨一个意外惊喜。”
“是惊喜吗?”
“任先生,你放心,我们不会为你争得头破血流的,我们会和平共处,商议怎么划分所有权与使用权的。”
任远却没做声,这一切来得的确有些快,但是既来之则安之。
当任远走进咖啡厅一眼看到赵德言的时候,任远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停车场内自己为有些控制不住,虽是顺理成章接受陈可欣的爱意,自己却终究有些迫不及待,诱因原来是在这里。
赵德言看到任远时明显一楞,但是这一眼显然还没认出任远来,而是因为看到陈可欣亲昵地挽着任远进来。而陈可欣这一姿态却看来是真实的。赵德言脸上明显闪过一阵红,那是愤怒的红,但是他涵养极好,迅速掩盖他内心愤怒。赵德言转眼恢复平静,快步走过来,亲切对陈可欣道:“你怎么才过来,再晚一点,伯父伯母都已先到了。”语言自然流露出他与陈可欣不同寻常的亲近关系。任远心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终于遇到这个家伙了,却原来在这么一个奇妙的场合下。
他大概也发现陈可欣有着与苏夜一致的体质吧,所以才对陈可欣穷追不舍。任远想,若是没有自己,陈可欣与赵德言相处,说不定会受他魅力吸引,而现在,陈可欣估计也不能完全漠视赵德言,因此,她才要向自己表示爱意来向家人乃至向自己表示决心。一瞬间,任远想通了他与陈可欣的关系发生突变的缘由,若是赵德言知道自己在其中起了催化剂的作用,心中定是无比懊恼。
陈可欣有了刚才与任远那一湿润的吻,一颗慌乱的芳心此刻安定得不能再安定,笑道:“这就是我的男朋友,任远。”
赵德言面色一僵,但还是迅速荡漾起笑意,大方地伸出手,显然他现在并不全信,即使信他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任远笑了笑,道:“赵院长大概忘了我是谁,我叫任远,从前也在震旦大学,在化学系。”
赵德言听到这话,再看任远的面貌,浑身一震,立刻面无人色,几乎一字一句道:“任远?”
任远大方地握着赵德言的手,道:“幸会了,赵院长!”
“你们认识?”陈可欣惊讶道。
任远微微一笑道:“是啊,我有很多年没见赵院长了,听说赵院长现在在美国。”
赵德言脸色有些发青,觉得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道:“是啊,能再见到你,真是很惊讶啊!”
任远知道,赵德言这话说的绝对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