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自己的房间,就见平王妃迎了出来。
平王妃笑道:“大事己定,兰儿你便安心待嫁吧。”
葛兰郡主狠狠出了一口气:“只是……姚阳城那里……”
“放心,消息不会这么快传到牢里。等过几天,便想法让他叫不出来。”平王妃道。
葛兰郡主唇角翘了翘,不错,她的确是答应过姚阳城,跟姚阳城合作。
但姚阳城只告诉她,让她撺掇正宣帝继续查褚云攀的身世。只要她做这件事,他们姚家就能翻身,而她的儿子也能继续得到姚老夫人所制的香而得以活命。
姚阳城并没有把褚云攀的身世告诉她。
后来,葛兰郡主把姚阳城让她撺掇正宣帝继续查之事告诉平王妃,平王妃才道:“褚云攀很可能是云霞公主的血脉。”
别人这样说,葛兰郡主可能不信,但平王妃所说的,她却全都信。
因为平王妃以前是萧皇后身边的二等宫女,时常近身侍候,自然常跟云霞公主相处。
后来萧皇后被流放,宫里的魏嬷嬷被郑皇后调去洗粗活,一等宫女死的死,残的残。只有她们这些二三等的有些才逃过一劫。
平王妃被调到平王身边当宫女,因为长得貌美,被安排给年少的平王开蒙。结果她居然怀上了。原本是要去掉的,不想平王突然意外身亡,这肚子便成了平王留在世上唯一血脉。而她生下平王血脉有功,被封为平王妃。
平王妃在萧皇后身边的时候,见过那只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虽然她从未见萧皇后戴过,但平王妃还是见过它躺在檀木铺红绸盒子上的样子。
二十多年过去了,平王妃对云霞公主的长相都有些模糊了,但还是记得一点的。觉得这名少年侯爷长得挺像,但当时并未多想。
后来姚阳城对褚云攀身世的执着,还有偶尔看到叶棠采的镯子。平王妃觉得一切太过巧合,若说……云霞公主当初没死,那褚云攀很可能是她的血脉。
所以,她们才得知姚阳城想要揭出这件事。
“那些金鳞卫已经出去查了,他既然是真的,很快就会查出他的身世。就算他不是真的,姚阳城也一定做好了准备。”平王妃道,“父皇啊,最忌惮的是梁王!如果查出褚云攀是云霞公主的血脉,梁王亲姐姐的血脉,一定会非常痛心,但却会怀疑褚云攀跟梁王一伙的吧!到时褚云攀一定会被处死。”
“但,怎么能告诉天下之人,处死他,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外孙呢?定要有一个罪名!而与他牵连最深的就是流匪与姚阳城之案。到时父皇会给姚家翻案,说褚云攀真是流匪外孙,姚家冤枉!婉家从此翻身。”
“啧啧,可是啊,我也想翻身啊!”葛兰郡主眼里闪过嘲讽。
“姚阳城在前面已经种下了树。”平王妃轻笑,“这个果实就让兰儿摘了吧!”
到时正宣帝得知褚云攀身世,震恼之下,她们就提示正宣帝,不要用流匪之案,直接伪造意外死亡效果更好更安全。
既然褚云攀是“意外身亡”,那褚家的军权还在。而太子才娶了褚妙书,最就露出立她为后的打算,全京城都瞧在眼内,自然不可能重新再娶一个太子妃进门,否则会被嘲无情。
所以太子绝不希望兵权傍落,而朝中也无人可用,须得保下褚家来,最后这兵权只能落在褚妙书的亲哥哥——褚飞扬这个嫡长子之手!
而葛兰郡主已经嫁给了褚飞扬,虽是平妻,但姜心雪这个破落户实在不够看!姜心雪和褚飞扬还同床异梦,她又是前未婚妻、皇家郡主,有着这些情宜在,她便不信拢不住褚飞扬的心。
到时一步步地把姜心雪mǔ_zǐ整死,最后,还是她赢了!
想着,葛兰郡主便嘲讽地呵呵两声。
她当初弃褚飞扬,嫁了吴一义,好不风光。又如何会甘愿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如何愿意看到前未婚夫的妻子嘲讽自己。既然如此,自己不如挤进去。
况且,她年轻守寡,纵然是郡主,将来再嫁,也未必会如褚家来得着风光。
让人为难的是,金鳞卫很快会回来,褚云攀的身世马上就要揭晓,她须得马上嫁才行。
只是……
葛兰郡主又想到牢里的姚阳城,姚阳城生怕她不合作,以不再提供药香,用她儿子的命作挟,让她一步步引着姚家翻身。
但他们怎么不想想,她儿子以前之所以尊贵、之所以是个宝贝疙瘩,那都是因为吴一义活着,因为儿子是她在吴家立足的资本!
现在,吴一义死了,吴家倒了,这个儿子……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想着,葛兰郡主还是心疼的,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啊!
但她儿子病怏怏的,便是有那样的香,能缓解头痛,但还是连站着都费力,是个养不住的。
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