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我瞧着张姑娘是个好闺女,太太也是极为和善之人,我实在瞧不得张姑娘被坑了去。”乌媒婆说。
“什么坑了去?”孟氏深深皱着眉,“现在曼曼的婚事拿主意的是我家老太爷,谁能坑她?”
“是谁拿主意我不知晓,但却要给太太报个信儿,没得太太被先斩后奏,吃了大亏。”乌媒婆道。
“那你快说来。”曲嬷嬷道
乌媒婆说:“我跟顾媒婆住得近。顾媒婆庭院种了棵枣树,这段时间果子结得丰硕。我的孙女小红跟顾媒婆的小丫鬟感情挺好。说要到树上摘几只枣子,那个小丫鬟答应之后,就跑了出去给顾媒婆买东西。不料,这时一个小厮走进了顾媒婆家。我家小红往窗里一望,瞧得清楚,那个小厮长了张大马脸,鼻头特别大,是你老太爷跟前的小厮,不错吧?”
因着前儿个乌媒婆经常带着孙女小红来张家给张曼曼说亲,所以乌媒婆和小红都认得张赞身边的小厮。
“对,是老太爷跟前的六栓。然后呢?”孟氏有些心急。
“那小厮跟顾媒婆说,让顾媒婆上男家提亲,等亲事成了,少不了丰厚的谢媒钱。”乌媒婆说着,一脸神秘兮兮的,“太太你倒猜,张老太爷给你家姑娘说的是谁?”
“哎呀,我的老天,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孟氏都已经有些抓狂了。
“他要把你家姑娘说给叶筠!”乌媒婆挤眉弄眼地说。
孟氏懵了一下:“叶军?哪个叶军?”
“哎呦,我的太太!你还不知道呢,不就是你的亲家么?”乌媒婆被气笑了,“叶筠!叶筠呀!现在镇西侯夫人的亲哥哥,温氏的儿子!断了一条腿,成了蹶子的那个。”
孟氏脸色一变:“叶筠?啊?叶——筠?”说着,孟氏只感到脑子嗡地一声,一阵阵的发黑。
“啧啧啧,叶家都成什么模样了?就算现在叶棠采成了镇西侯夫人,也架不住叶家的败落。削官削爵的,破落户!丑事一桩接一桩!爹是个无耻之徒,娘是个和离的!叶筠本来也是个脑子不清醒的,现在还是个蹶子!啧啧啧,也不知你家老太爷吃错什么药了!”乌媒婆一脸的怜悯和嫌弃。
孟氏已经得已经快要坐不稳了,浑身都在颤抖。“此事当真?”
“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乌媒婆轻哼一声,“若太太不信,尽可以去查一查。就算不查,等你家闺女真的订给了那个蹶子,你自然就知道真不真。”
孟氏眼前一黑:“那……真是谢过媒婆了。”
“唉,谢什么。”乌媒婆捏着帕子的手一甩,笑道,“我也是瞧不得好好一个姑娘被推进了火炕。只有一件,此事……太太可别说是我说的。太太只说我今天是上门给姑娘说亲即可。”
“这是自然。”孟氏心里只记挂着张曼曼的事情,拼命地点呵呵,头,“曲嬷嬷,给乌媒婆拿点车轿钱。”
曲嬷嬷答应一声,然后走到卧室那边,到钱匣子里翻了翻,想到乌媒婆这消息事关重大,实在是大功一件,便拿了五六个小银锭,加起来,足足有五十两之多。
那乌媒婆一看,便喜得眉眼都在笑,哎呀一声:“怎地这般客气?”一边说着,却已经接了过来。“若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你去吧。”孟氏道。
乌媒婆喜滋滋地离开。手里捧着五十两银子,不知多高兴。
她走这一趟,实在是因为不甘心。
在名气上,她本来就不如顾媒婆,二人总是抢生意。
张曼曼这亲事,她张罗了好长时候,也是下足了功夫的,结果却白忙了一场。白忙也就算了,毕竟孟氏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敢得罪官宦人家。只能吃这哑巴亏。
不想,这张曼婚事落到张赞手里后,居然直接交给了顾媒婆。
乌媒婆怎么想心里怎么不平衡,决定坏了它!
现在,不但坏了这桩姻缘,还得了五十两银子,真是一举两得啊!
乌媒婆走后,孟氏便蹭一声,站了起来。
曲嬷嬷吓了一跳:“太太,你……你要去哪?对了,咱们快跟老太爷反映,绝不能嫁叶筠。”
“老太爷?呵呵呵,有用吗?”孟氏冷喝一声,“他不是爱先斩后奏吗?走,咱们去找温氏那老货!竟敢肖想我闺女!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