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先离开办公室的人居然是冯巫婆!看她的样子像是已经气到不行了,真的——她连眼珠都气绿了,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莫名其妙就把我们骂了一通!”
“然后呢?”
“然后她就进了电梯……”
“我是指我们家助理!”昊枫这一问,明显感觉对面视线再次凝聚过来。
“你们家那位?哟,你们家那位倒是个奇葩,冯巫婆都进了电梯她才慢慢从办公室出来。大家都以为她被骂哭了,才出来这么晚。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居然边走边接电话,那语气平淡轻柔的,还跟人约她假期那天去游泳。见我们都看着她,还有些奇怪的问了我一句‘怎么了’——靠!怎么了?见鬼的我才想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呢!她居然完全状况外!……”
昊枫挂上电话,心里莫名松了口气,可随即,对面传来的低磁嗓音却让他的小心肝再次扑腾起来。
“来,现在跟我说一说你听到的有关那个女人的事。”
“……”
预计里的一场风波并没有到来。
那天冯雅白怒气冲冲离开后直接去了商郁办公室,具体谈话内容不得而知,但据知情人士透露,冯雅白离开时脸更臭了,之后直接去了最高那层找老大。
最后结果如何无人清楚,只是这件事至此并无后续,阮成泽的新助理依旧好端端的进出m&s。
作为第一个被冯巫婆盯上却安然无恙的助理,苏惟无疑又在m&s内部红了一次。
而那天在冯雅白办公室苏惟到底说了什么,把对方气成这样,也成为这几日工作人员私下谈论的焦点话题。昊枫私下也问过她几次,只是每回,她都只是淡淡一笑,并不言语。
相处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渐渐发现,有时她不出声并不代表她傻或是胆怯忍让,总觉得在她素简的平淡外表之下,有着深邃如海的内里。
对此一事,游泳那日,庞真也表达了她无比的好奇,“你那天到底和冯雅白说了什么?回骂她?”
苏惟轻轻勾唇,“你被狗咬了,会咬回去吗?”
“……”好、好毒的一句话!她就知道,认识这家伙以来,她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必定一针见血,“那你到底说了什么?你就直说吧,急死我了!”
苏惟微微扬眉,其实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把一些当事人自己清楚的事,再次提醒她一下。
冯雅白与阮成泽的旧事她并不清楚,会看出蹊跷,是之前偶尔一次陪阮成泽去采访录影,恰好碰到同在场下等待的冯雅白。
当时她正带新人安少,安少外形佳,年轻又聪明,媒体形象健康,出道才半年就聚集了大量人气。作为经纪人,这样的新人她自然上心。
那天是她担任阮成泽助理的第二天,m&s内还未对这个新助理关注起来,冯雅白自然也不可能认识她。当时苏惟就坐在冯雅白侧后方的休息区,不经意一瞥她看见了那个女人停留在阮成泽身上的视线。
那是种复杂到纠结的炽热注视,像年轻的粉丝看着偶像,像妻子看到出轨的丈夫,又像艺术家看到最巅峰的作品。当时,她就有了些猜测。之后颁奖礼那天她去借衣服,冯雅白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里有一闪而过的嫉恨与厌恶,很是短暂,可能连当事人自己都没有觉察,可却被她收入眼底。
她不用大声争辩,也没必要伏低做小,因为怎么做都没用。一个人若想让另一个人不好过,过程不重要,关键是否能达成想要的结果。
所以,她只是陈述事实。
“他比你小七岁,过去如何我不清楚,显然如今他并不把你放在心上。你对他而言不值一提,为了这样不值一提的存在,对我做这些,只会令你自贬身价。他如果不知道,你做再多也毫无意义,他如果知道,只会对你更加不屑。毕竟你不是二十二岁的年轻女孩,那个年纪可以为爱痴狂,就算做傻事也会得到怜惜。可你三十二岁了,这个年纪的女人再做这些,只会被定义为弱智。”
她凝视她,语调恬淡轻柔的仿佛在朗诵一篇优美的散文。
她不是在骂她,她只是想让刁难她的人知道,这世上有一些事,无论你如何费尽心思计谋,都不会带给你真正想得到的。既然如此,倒不如放开,也能真正放过自己。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样直白的真话。
冯雅白的脸色瞬间煞白,一个混迹演艺界多年的资深经纪人被个默默无名的小助理一语点破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事,那种感觉,糟糕到难以形容。
冯雅白种种激烈措辞的反击几乎是本能的反应,等到意识过来,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反观面前女子,依旧眸光清浅,面色平静。这副淡定模样,更衬托出她的狼狈。
冯雅白最终愤怒离去,苏惟也猜到她会去找谁,虽然她和商郁接触不多,但直觉告诉她,冯雅白不会从商郁身上占到任何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