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允浩也笑了：“我相信，在艾回表示预算不足的时候公司就向艾回提出过由公司来出资举办日巡吧？但是一定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是吗？否则早就告知我和昌珉了。社长，我们都很清楚，艾回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由s.m来办巡演的。只要开了这个头，让s.m有了在日本插手演唱会产业的机会，东方神起也好或者是s.m未来推出的歌手也好，还有艾回什么事呢？当然，公司也可以选择跟其他日本经纪公司合作。但是就像当初您同意跟艾回再合作时的理由一样，要撇开艾回就要跟艾回打解约官司。艾回是日本的公司，如果有心把官司拖上三年两载，s.m耗得起吗？东方神起的人气耗得起吗？而且您不要忘了，我和昌珉跟公司签的合约里是约定了，东方神起的演唱会举办权归我和昌珉所有。公司如果真的铁了心撇开艾回，在日本举办演唱会也必须要我和昌珉同意。理论上只要我和昌珉与艾回签下日巡的协议，公司是没有立场反对的。我认为，社长完全没有必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去阻碍这件事。”

金英敏立刻就听出了郑允浩没说出来的威胁之意！郑允浩说的很明白，如果s.m执意不同意，他也照样能开成日巡，除了跟他闹翻之外s.m得不到别的结果。他不由头疼：韩国歌手都是自己出钱办演唱会的，这本是因为韩国演唱会很容易赔本于是经纪公司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才形成的行业惯例。没想到会在这个问题上坑他们一把。

郑允浩在谈判开头先强攻了一把，撇去恩情道义的温情外衣，直指最冷酷的利益关系，将金英敏的气势打压下去。但他要的是跟s.m合作共赢而不是结仇。接下来，他就要打感情牌把场面圆回来了。

他放缓了语气，推心置腹地跟金英敏说：“社长，公司当然是对得起我的。但我要说，我和昌珉也是对得起公司的。因为离开的三名成员的缘故产生的赔偿金，本来是不应该由我和昌珉负担的，我们还是为公司出了这22亿韩元。为了争取公司的全力支持，我们在韩国的收益分成上做了让步，主动减少了分成比。公司对我们的复出确实付出了很多，但我们也回报了公司相等的分量。甚至本来我们可以直接跟艾回达成协议的，为了照顾公司的利益，我们愿意主动让出20%的分成。如果连这样都嫌不够的话，那就是公司不近人情了，而不是我和昌珉。”

金英敏不说话。说实话，如果把海外分成比改成5：5，s.m能得到的确实就跟艾回独获日巡收益时是差不多的。郑允浩肯从自己手中分钱给s.m，也确实是他做人厚道对公司念旧情。否则他就是一边享有日巡半数收益，一边再从s.m手中拿走70%的分成又怎么样？完全合法啊。但是他依旧很不爽。这种不爽不是因为经济利益被损害的不爽，而是感觉无法掌控手下艺人的不爽。

郑允浩对他的这种心理非常了解。但是他很自信，公司最终会接受的。因为这对公司已经是最佳的选择了。他再度开口：“艾回已经背叛过s.m一次，对s.m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我相信以社长的明智，肯定希望避免将所有筹码都赌在一方身上。何不在s.m和艾回之间再加上第三方的力量来形成稳定的关系呢？”

“你是说，你想要东方神起做公司和艾回之间的第三方？”金英敏扯了扯嘴角：“口气真不小啊。”

郑允浩坦然接受，无视金英敏的讽刺继续游说：“比起把日巡的举办权交给艾回，交给自己公司的艺人不是对公司更有利吗？只要我和昌珉一天不愿意放弃东方神起，公司就不用担心我们会解约。否则在当初我们就会选择跟另外三人一起离开或者趁机向公司开口要更优厚的合约。我相信公司在这一系列的事件后，已经认可了我和昌珉的忠心，也愿意给我们配得上这份忠心的奖赏。”

这话说的……金英敏又想气又想笑，本来不是他在质疑郑允浩这样没良心吗？怎么被郑允浩说着说着就变成公司没良心了？

“而且我们会比艾回更用心筹备演唱会，更舍得投入资金获得最好的舞台效果。日巡在我们手中绝对会比在艾回手中时更受欢迎，获得更大的利益。也就是公司更大的利益。”郑允浩坚持不懈地将洗脑*贯彻到底，最后单方面得出结论：“东方神起和s.m的利益是一体的，我们为什么不一起从艾回手中分走更多的利益，反而要彼此为难让艾回占便宜呢？”

金英敏一时之间都找不到话来回郑允浩了。他以前也知道郑允浩对付赞助商很有一手，也常听公司的人夸他“没有郑允浩办不成的事”。私下里，公司的人都认定郑允浩迟早是要进公司高层做管理的。他虽然不喜欢艺人太有想法不好掌控，但也承认抛开这方面的成见，他对郑允浩的能力是欣赏的。

但是！当他成为郑允浩正面进攻的对象的时候，才知道他对郑允浩的能力还是低估了。虽然他一开始对郑允浩的提议反感到极点，但在郑允浩不断分析利弊的游说下，他现在其实已经认同了郑允浩的提议。东方神起的日巡掌握在东方神起手中，比起在艾回手上，对s.m是更有利的。如果他们真的愿意让出20%的分成给公司，股东们是会同意的。

送走郑允浩后，金英敏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边，望着窗外遥远的天空抽烟。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到，郑允浩都找到他这里来了，那么李秀满一定比他还早知道郑允浩的打算。但李秀满到现在也没有出声。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金英敏不由得笑起来。虽然李秀满从来没说过，也没明显表示过，但是金英敏其实感觉得到李秀满有点把郑允浩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的意思。比起他这个纯粹的商业化支持者，郑允浩跟李秀满有点类似，都是在艺术上有自己的追求也有高要求的人，不仅仅只是要赚钱。李秀满如果希望自己的艺术理念能在s.m长久贯彻下去，就会寻找跟自己理念一致的人。

金英敏原本以为，就这么发展下去，郑允浩会成为那个接班人。但今天，他却从郑允浩的举动里察觉到，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野心恐怕比谁都要大，不是会乖乖做别人的继承者的听话孩子。

金英敏想着想着，噗嗤笑出声，随手将烟头丢到烟灰缸里：“李秀满老师，这下看走眼了吧~”

“怎么样？社长同意了吗？”当郑允浩回到东方神起的休息室，沈昌珉就急忙站起来迎上去追问。

郑允浩安抚他：“还要董事会通过呢，社长怎么能当场给答复。不过，”他平静地告诉沈昌珉：“我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这天下班回宿舍后，郑允浩看到了在三大电视台演艺大赏和年末歌谣舞台广告时段播放的东方神起回归预告片。他看着sbs歌谣大战，心里默默地想着：快了，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将不再是以广告片的形式出现，他要亲自站上这个舞台。

东方神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