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毛丫头儿,和爷斗,你真以为自己是千年狐狸精啊。池铭看着心腹丫头的背影,得意一笑,忽见服侍秦东林的小丫头走过来,对他笑道:“池大人,我们大人说了,那些官员又不是为了迎他,如今他解一道题,正在紧要时候儿,所以就不去了,让大人自己去就好。”
池铭抚了抚额头,摇头道:“你们家大人真是个书呆子,只是再怎么为学问着迷,也不能一点人情世故都不通吧?”
小丫头笑道:“我们家大人就是这样的,池大人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话音落,忽见池铭四处望了望,然后疑惑道:“奇怪,我不是让洗雨去叫他的吗?洗雨呢?怎么倒是你来报信儿?”
那小丫头掩嘴笑道:“池大人让谁去报信儿都成,只是不该找洗雨姐姐。我们家大人正在为那题抓耳挠腮呢,还架得住洗雨姐姐过去?拉着就不让走了,非要让姐姐帮忙把那题解开,洗雨姐姐无奈,这才打发奴婢来回大人信息。”
池铭惊讶道:“你说什么?洗雨……洗雨什么时候这样厉害了?怎么我都不知道?她……她能帮着你家大人解题?”
小丫头笑道:“具体奴婢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反正我们家爷说的,洗雨姐姐数学虽然不如他,可有时候提点一句,便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思路,而且我们爷在洗雨姐姐身边,格外便能凝神静气,这人要安静沉稳了,不骄不躁的,可不是就变聪明了呢。”
池铭眨了眨眼,心想还有这回事儿?那……秦书呆莫非对洗雨有意?不行啊,他们家那个门户,洗雨哪里能攀得上?因一边想着,便往门外走,又问跟在身后的小丫头道:“你们大人这一次下江南,怎么没把你们老太太一起带过来啊?”
小丫头笑道:“我们大爷说了,这一次下江南,我们爷是要做事的,哪里能照顾周到老太太?所以还是让老太太留在京城府中的好。我们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说我们爷有池大人和夫人照顾着,她没什么不放心。我们爷也不反对,这可不就带了几个丫头小厮,便随着大人的船一起过来了呢。”
池铭点点头,心想我得提醒湘月一声,让她好好做做洗雨的工作,人家老太太这样放心把儿子交给我们,别再让他和洗雨有了什么古怪,回去秦书呆再闹起来,可就不好交差了。
因这样想着,又觉洗雨跟在兰湘月身边,不是那不知自爱的人,秦东林也不是什么好色纨绔之徒,这样一想,好像自己是在杞人忧天似得。
因一路思量着来到醉月楼,彼时于明海和知府衙门里十几个官员已经等在那里,他们身后也站着一溜人,看衣着打扮,应该就是扬州有名的乡绅和那些大盐商了。
池铭这会儿却又做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和同僚们打招呼,对那些盐商和乡绅也绝不像在于明海面前表现的那样鄙视,只不过寒暄中仍是透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敷衍,至于眼神中强掩着的不屑,自然也瞒不过这些人老成精的家伙的眼睛。
众人簇拥着池铭来到二楼包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池铭看上去是有些微醉了,之前那股君子之风便渐渐没了,言语中也透出些轻狂骄傲,一个劲儿吹嘘着自己在京城的“战绩”。
众人面面相觑着,心下都在暗自分析这幅轻狂样儿是真是假,却又听池铭抱怨道:“明亲王爷对我真是极好的,就是谭阁老,太严格了,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在京城到处造谣说我要宠妾灭妻,我……各位,我不过是……偏爱了我那小妾一点儿,你们说,这算个什么事儿?各位在家中,难道宁愿对着一本正经的黄脸婆?我那妾侍,是我……是我最开始就喜欢了的,为了她,不知和父母闹成什么样?也实在是孝道不能违,我没办法,才娶了我那妻子,其实……其实就是放在家中做摆设,让她帮着管理下后宅。嘿嘿!各位别看我年轻,可我那后院中,真正是妻妾和美,你们说,连我正妻都没说什么,甘心做这个摆设,谭阁老他……他多的什么事?我不信……我就不信他在家,难道不喜欢那些千娇百媚的妾室姨娘?男人嘛,谁不知道谁啊。”
众人都嘻嘻哈哈附和着,也有那老成的人假模假样劝着池铭道:“池大人,您喝醉了。”
“什么喝醉?我……我才没醉,我当日在茂城,还只是个纨绔子的时候,那也是……那也是千杯不醉。”池铭拍着胸脯,然后站起身,脚步踉跄道:“那个……我先去趟茅厕,等我回来咱们再……再喝……”说完方跌跌撞撞出了门,座中一名司库连忙站起身道:“各位大人,我去照顾下池大人,看他的确是喝醉了。”
“嗯,你隔着远远地看着没事儿就行,这花前月下的,怎么知道池大人就没有点什么巧遇?可别让你给妨碍了。”于明海笑呵呵的嘱咐着,话音未落,众人都大笑起来。
妈的,这装模作样还真不是轻松的事儿,用湘月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对了,演技,我这演技还是不太过关啊。嗯,也不知道今儿排揎了谭阁老一番,他老人家会不会记恨在心,谭将军说了,老大人的心眼可小着呢。看来回京后着实得带点别致东西去赔罪,不然也不用别的,他老人家给我几双小鞋穿,我估摸着就得吐血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