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红口白牙的,就好这么冤枉人?洗雨原本是爷的丫头,奶奶进门不过两日,萧姨娘就过来了,爷就把她派去了伺候,在这之前,还不知和没和奶奶说过话呢?怎么就成奶奶的眼线了?”
兰花咬牙气道,红袖也恨恨道:“可不是?不这样,也不能把洗雨这老实性子激的去投井,幸亏让个去打水的婆子看见拦下了,不然这会儿大概只能给她收尸呢。这里咱们两个说句贴心话,姨娘怀着身子固然尊贵,可也别太猖狂了。”
兰花道:“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么说,奶奶的意思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红袖笑道:“可不就是这么说,便让太太当做不知道吧,不然又不知要生出什么波澜。姨娘再怎么着,她肚子里的骨肉是爷的,这点可是千真万确,别惹得她烦恼,再有个闪失,别说太太和爷心里受不了,就是我们奶奶,也要替那未出世的孩子难过呢。”
兰花点头赞叹道:“真不是我当着你的面儿夸三奶奶,这些日子我冷眼看着,真真她不像是个商贾之家出来的女孩儿,那股温婉端庄,稳重和平,咱们府里除了太太,竟没一个有的。真不知爷是哪辈子烧了高香,这一世能得这样一个媳妇儿,偏偏他竟还……唉!真是造化弄人,连我都不平的。”
两人议论了一会儿,兰花便去了,回去和刘氏悄悄这么一说,刘氏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点点头道:“罢了,难为儿媳妇懂事,须得成全她,这事儿以后都不许提了。”
兰花点头答应,于是这事儿便揭过去,可刘氏万万没想到,她与兰湘月不想和萧怜月一般见识,然而这位姨娘如今只仗着肚子里有这个孩子,却还不想轻易把这事儿给揭过去呢。因听说洗雨要投井,便在屋里发了一顿脾气,一边叫道:“好个贱婢,这不是特意给我没脸吗?让人人都觉着我是逼迫的她走投无路的恶主人。这贱婢如此用心险恶,还留着做什么?合该大棒子撵出去。”
芳草和香篆都在一旁劝着,却不料梳风端茶进来,闻言便冷笑道:“姨娘这会儿想大棒子撵她出去却是晚了,谁让您没个机心。既要折磨,便在这儿暗地里好好折磨就是,如今把人撵去了绮兰馆,你还敢到奶奶门前堵着揍人不成?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到如今,这个黑锅你也只能背着,难道你还定要去太太面前分辩清楚?到时候只怕更惹人嫌了呢。”
“不用你牙尖嘴利,有这会儿看的清楚明白,早前怎么不提醒我?当我不知道么?你和洗雨那贱婢都是一伙儿的。”
萧怜月指着梳风的鼻子骂,芳草忙道:“姨娘,她糊涂没见识,您和她置什么气?”说完直起身冷冷道:“姑娘,我知道你看着姨娘不好,从姨娘来了,就没有过一句顺当的话,别说是个奴婢,就是奶奶,也没和我们姨娘这么叮叮当当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看着服侍了爷几天,便拽的二五八万的,你也看看自己配不配?你不用闹,洗雨的下场你没看见?姨娘能弄走一个,未必弄不走你这第二个去。若是从此收敛了,大家还是一块儿过着,我和香篆都尽有忍让的;若只想离了这里,你便只管闹,早晚有你如意的一天。”
梳风冷笑道:“这话真真是让我害怕死了,既如此,姨娘去和爷说,就说我不服管教,和洗雨是一路货色,把我也撵出去吧。哎呀,到时候真不知道爷该怎么夸赞姨娘了,多厉害啊?进门才几天?爷给的两个丫头一个都不留着,这是不信我们啊,还是压根儿不信爷呢?”
一句话把芳草气得噎在了那里,萧怜月也要气疯了,冷笑道:“你不用狂,我这就去回爷。我这会儿都有了身子,还禁得住你这样气我?等着……”不等说完,就听梳风冷哼一声道:“姨娘如今是母凭子贵,奴婢知道,只是也别太没完没了的了,不然太太就再怎么想要这个孙子,到时候太厌烦他娘亲的话,你想着她忍了你十个月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话音落,便转身出去,这里萧怜月气得脸色铁青,而芳草沉吟了一会儿,方叹气道:“姨娘,这蹄子虽然说话不中听,然而她的话却也有几分道理,少不得让她在这里再呆几天,我去告诉她一声,从此后不用她往姨娘身边来伺候了。”
萧怜月阴沉着脸点点头,芳草便转身出去了,香篆则在这里又好生劝了半天,方让主子的怒火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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