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想着,陆婉儿却又催她选缎子,兰湘月这会儿心思哪在这上面?胡乱选了两块。陆婉儿就命人包下来,正要和她再说话,忽听门外脚步声响,一人走了进来,看见她们就是一愣,接着满面笑容道:“这么巧?陆姑娘和兰姑娘也来买布料?”
兰湘月心里也想着确实是巧,进来的人不是池铭还会有谁?陆婉儿却是不待见他,只因为对方放着兰湘月这才貌双全的妻子不去爱,却偏偏爱那下贱的妓女,清倌儿花魁又怎么了?那也是妓女。
因免不了话中带刺的嘲讽几句,池铭自然不会和她一个女孩儿计较。好在陆婉儿也知道兰湘月的心意,虽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怎么就放弃了段明睿那棵风度翩翩的高大银杏树,非要在池铭这么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她却还是识趣的走到一边和店家结账,这里就暂时让给两人说话。
兰湘月从没像此刻这般感激过陆婉儿,因笑着和池铭见过礼,看看左右无人,立马面色就是一变,咬牙道:”你莫非是想娶我妹妹进门吗?’
“什么话?”池铭大惊失色,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要是非得娶那么个夜叉,我还不如做和尚去。”
“扑哧”,饶是心急如焚,兰湘月也忍不住笑了,接着摇头道:“少来了,做和尚去?你那如花似玉的怜月姑娘岂不是要哭死了?”
“哦,也对啊,那我就和怜月私奔去。”池铭嘴里漫不经心说着,待发觉这话有些过分,太过大逆不道时,却是已经晚了。好在偷眼觑着兰湘月,见她也不是十分在意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兰湘月确实没在乎,一则知道池铭开玩笑,二则现代女人嘛,私奔和离家出走这种事情多司空见惯啊,她哪知道这事儿在古代来说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因听池铭这样说,她便小声道:“既如此,你怎么没和段公子说不退亲的事?为什么他又去讨好我们太太?”
池铭无奈道:“怎么没说?只是那厮摆明车马要和我相争,我又能怎办?好在如今他顾及脸面,还没仗势欺人到去找我父亲说,不然万一爹爹真的因为利害关系要退亲,我也要费一番周折呢。”
“但问题是他现在不找你父亲,却是找我们太太了啊,万一太太让他收买了……”兰湘月急了:这池铭到底靠不靠谱啊?好吧,这似乎不是对方能够掌控的,只恨自己是女儿身,明明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却成了最没有发言权的一个,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好在池铭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见兰湘月这样急切,他便微微一笑道:“收买了也无妨,你放心,我心里已经有数了,你既不愿意入侯府,我保准让你如愿就是。我只是奇怪,人人都是趋炎附势的,你不肯趋炎附势也就罢了,因何竟然还反其道而行?”
“谁说我不趋炎附势?池家家财万贯,我恰是趋之若鹜呢。”兰湘月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她的话倒是让池铭开心笑了出来,轻声道:“原来兰姑娘爱钱,这有何难?别的我没有,但只要我池家一日不倒,钱财这方面随着你花就是。”
“你要说话算话啊。”兰湘月看着池铭笃定的模样,从昨天一直悬到今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眼看陆婉儿那里都结完账了,她连忙抓紧时间问池铭道:“你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打算?能不能先透露些给我知道,也让我放心嘛。”
“这会儿却是还不能说,实在是并非罪证确凿。”池铭一摊手,接着又道:“不过我和你说,你们那个太太可不是普通人,你爹只怕是被人家蒙骗了。这女人十分不简单,你还有几个月才出阁呢,凡事谨慎小心一些。”
兰湘月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儿,心中不由得一凛,正要再问端详,却见陆婉儿已经往这边走了,池铭也便微微一笑,说了一句“总之你放心,凡事有我呢。”接着便走了开去。
兰湘月无奈,只得和陆婉儿走出来,却见这妹妹又是拿那副“怒其不争”的眼神看自己,咕哝抱怨道:“真不知你怎么想的,和这纨绔就有数不尽的话说,怎么就不把这样和气给段公子半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