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做英雄,果然是他妈的……爽!”
在这一片混乱,死神大爷正在头顶乐不可支的挥舞着手中的大镰刀,疯狂的收割生命,更到处都是呻吟,都是惨叫的人间地狱里,放声狂笑的,赫然是在两辆汽车即将相撞的瞬间,抱着步枪跳出汽车,最后摔进路边一条只有一尺多深水渠里,侥幸称得上大难不死的阿四!
望着就摔落在自己身边不足一米位置的那支步枪,阿四却只能摇头苦笑。这支步枪,对阿四而言,已经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从时速超过一百二十公里的汽车上跳下来,阿四虽然抢回了自己的一条命,但是他敏捷的身手,和身经百战所拥有的经验,并不能让他毫发无伤!
阿四在跳下来的时候,他的左臂最先着地,面对如此可怕的速度,他的手臂在瞬间就被生生折断,锐利的断骨,更是刺穿了手臂的肌肉和皮肤,露出一截红白相间的东西。连带一起从伤口涌出来的,就是大蓬大蓬的鲜血。
而阿四的右臂,天知道是摔脱臼了,还是也摔断了,他只要一动,一股钻心的疼痛,就像是有几百把刀子在对着他的心脏猛扎,痛得阿四全身冒汗,可是扬起头,看着那辆被炸得支离破碎,到处都是死尸的汽车,阿四的脸上仍然忍不住扬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而在他的心里,更在想着一个问题:“早知道这样,还他妈的不如直接摔死一了百了。那些家伙一会回过神来,会怎么对付我?是当场给我来上一个乱刀分尸,还是把我带回去,送到用刑台上,尝尝什么剥皮挖眼割舌头之类的酷刑?!”
“他在那里,那个用汽车撞我们的家伙,还在那里活蹦乱跳的没有挺尸呢!”
几分钟后,一群惊魂未定的家伙,终于发现了阿四的存在,在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中,一个脸上长着横肉的排长闻声而至,他小心翼翼的接近阿四,先一脚踢飞了阿四手边那支步枪,然后伸手拎起阿四,抡起他蒲扇般的手掌,二话没说,就在阿四脸上狠狠甩了几个耳光。
这几个耳光扇得可真是够重,阿四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就象是被人用木棒狠狠砸了几下,他的两只耳朵里更像是钻进去一群蜜蜂般,发出“嗡嗡嗡嗡”的声响。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个排长的声音,也变得有点飘散起来:“说,你这个乌龟儿子王八蛋是为谁工作的,你他妈的不说的话,老子就先阄了你,再给你来上一个点天灯!”
望着眼前这张怎么看怎么讨厌,更是写尽穷凶极恶的脸,阿四的嘴唇上下嚅动,可能是他受的伤实在太重,身体已经过于衰弱,他的声音小得可怜,就算那个排长竖直了耳朵,也没有听清楚什么。
“你说什么?你他妈的想装死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还不是时候,给我大声一点!”
那个排长把耳朵凑近到阿四的嘴边,在仔细聆听下,他终于听清楚阿四说的话:“你这样的汉歼,才是没有屁眼的乌龟儿子王八蛋!”
排长脸上刚刚扬起的愤怒表情,突然间彻底凝滞了,他呆呆的看着阿四脸上扬起的那一缕胜利的微笑,他低下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阿四捅进自己身体里的武器。那件刺入他的小腹,将他的鲜血和生命力,迅速抽离的武器,赫然就是阿四左臂那半根带着锋锐棱角的断骨!
阿四左臂在对方的身体里不断搅动,彻底封杀了这个排长所有的反击与希望,直到这个排长的瞳孔先是狠狠一缩,然后慢慢放大,他才抬起脚,象踢开路边的一条死狗般,将这个排长还在不停抽搐的身体,狠狠踢到了一边。
抱着步枪站在一边看戏的保安部队士兵,望着这绝对意外的一幕,看着张开嘴,在那里呵呵大笑的阿四,再看看倒在地上,绝对不可能再有生存希望的排长,所有人都傻眼了。而阿四这个刚刚撞废了他们一辆汽车,炸死了一个连长和一个班的士兵,又用手臂上的断骨捅死了一个排长的家伙,竟然对着所有人,用充满了挑衅意味的口吻道:“来啊,来啊,你们这群只知道钻曰本人裤裆,舔着他们脚趾来献媚的软皮带,你们来开枪打我啊!不要告诉我,你们当了汉歼,当了乌龟儿子王八蛋,连开枪都不会了!”
望着态度和语气都嚣张得无以复加的阿四,听着他那刺耳到极点的话,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一个脾气最火暴的士兵,“哗啦”一声拉起了枪栓,看着对方把枪口对准了自己,阿四却笑了,他笑着闭上了双眼,等待一发子弹打进他的身体,要了他的命。
这样被对方当场枪毙,那是一了百了。总比被他们带回去,尝遍各种酷刑,整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再来上一个当众斩首要好得多!
“砰!”
枪声响了。
炽热的鲜血,溅满了阿四的整个脸庞,但是……这些血却不是他的!
一发从中正式步枪上射出来的子弹,在瞬间就穿越了超过四百五十米的漫长距离,狠狠打进了那个已经拉开枪栓,准备一枪击毙阿四的上海保安部队士兵的脖子。
“喀啦……”
这一发瞬间停顿力惊人,杀伤力惊人的中正式步枪子弹,正好打中了那个士兵的颈骨,在一阵可怕碎裂声中,那个士兵的身体还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他的脑袋就像是被人用力掰断,却还连着一块破皮的甘蔗般,突然以一种绝不正常,绝不自然,让人一看就全身发冷的形态,斜斜倒垂下来。最可怕的,那名士兵几乎被人用一发子弹,玩了一招远距离斩首,仍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望着突然间乾隆倒转的这片天与地,他迷茫的瞪大了自己双眼。
过了足足三秒钟,这个士兵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在他倒垂在胸前的脑袋上,扬起了一丝绝望的神色,他的嘴唇不断嚅动,似乎想喊出点什么,可是他的颈骨被打断了,他的气管被打断了,他的颈部大动脉被打断了,他还能说出来些什么,做为一个为异国人卖命,甘当奴才拿着武器追杀自己同胞的软蛋,他在被牛头马面带回十八层阎罗殿审判之前,他妈的他还能说什么?!
打出这一发子弹的人,当然是罗三炮!
罗三炮趴在一个射击视野良好,又拥有足够掩护的小山坡上,他一拉枪栓,一枚黄铜制成的子弹壳,欢快的从从枪膛里弹出来,而一发新的子弹,在弹簧的作用下,又被填入了枪膛。透过中正式步枪上那个拥有六倍放大功能的瞄准镜,罗三炮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上海保安部队士兵,脸上扬起的绝对惊骇。罗三炮的手臂微转,狙击镜就锁定了第二名看起来已经被吓呆了,吓傻了的敌人身上。而罗三炮的嘴里,也是念念有词:“菩萨请您保佑我,让我可以射得又快又准!”
天知道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在这个时候可以听到罗三炮的祷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如果佛也有火的话,她老人家八成会直接飞起一脚,把罗三炮这样一个口无遮拦,看似满脸恭敬,实际上没有半点成心诚意的家伙踢进十八层地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但是您别说,这样的祷告,还真是他妈的有用!一句话念完,罗三炮肺叶里的空气也全部吐出,他的手指一勾,随着一声轻脆的枪响,被狙击镜锁定的那个士兵,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重拳迎面击中一般,整个人带着大团喷溅而起的鲜血,被打得仰天摔倒。
“哒哒哒……”
轻脆的声响,突然在这些上海保安部队士兵前方不足三百米的位置上响起。一些有过实战经验的老兵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脑袋就往地上一扑,听着那熟悉的声响,他们的心里不由发出了一声惨叫:“天哪,是机关枪!”
就在这一片混乱,一片弹雨如梭当中,一个声音却狠狠穿越了上百米距离,撞进了已经闭目等死的阿四耳膜,“阿四,快跑!”
阿四的双眼霍然睁开,在他不敢置信的注视中,那个带着惊人的高速向他靠拢人的,赫然就是雷震!
他的动作真的好快!
阿四发誓,他还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可以这么快,这么迅速,快得就连飞刀和张诚和江东孙尚香都无法跟上他的速度,无法跟上他的节奏。快得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迅雷不及掩耳这个词语,更在心里涌起了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人的怪异想法!
“快点打死他,不要让他靠近!不要害怕,那一挺机关枪根本就是在瞎打,你们没有发现,就没有几发子弹打到我们身边吗?就算是有机关枪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也有啊!”
在这个时候,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一个副排长,他也是这支上海保安部队里最后一个军官。在这个副排长的嘶吼声中,一些一听到机关枪扫射的声响,就在第一时间就扑到地上的老兵,在副排长的提醒下,他们惊讶的发现,那枝就在三百米外对他们扫射的轻机枪,准的差得离谱,扫射的声音听起来是声势惊人,但是却根本没有几发子弹打到了他们身边,更不要说对他们造成致命的威胁。
“阿东你他妈的一顿能吃十一个包子,怎么到这个时候就拉稀了?快给我打啊!没看到他手中拿的家伙吗,等他冲过来,我们才是真的麻烦大了……”
那个副排长的声音嘎然而止,一发中正式步枪射出来的子弹,狠狠灌进了他的额头,四百五十米外的罗三炮,终于发现了这个最有价值的目标。
看着虽然失去了最后一个军官,但是总算鼓起勇气,举起手中步枪的几个老兵,再看看以最惊人的冲刺速度,在地上拉出一道笔直浮尘土的雷震,阿四的双眸在瞬间狠狠收缩,他嘶声叫道:“雷震,快趴下!”
“砰!砰!砰……”
连环的枪声响起,在阿四和几个老兵呆呆傻傻的注视下,雷震就像枚出膛炮弹般向前飞奔的身体,突然狠狠向前一扑,在身体还没有着地之前,他整个人就在空中缩成了一个中弹面积最小的圆球状。
“哒哒哒……”
雷震的身体刚一沾地,他就腰肢一挺,用一种近似于鲤鱼打挺的动作,将自己的身体重新弹起一尺多高,而几乎在同时,借着这个力量,他全身舒展,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手中武器的扳机。
当雷震的身体,斜斜落到地上的时候,他充满爆炸姓力量的腰肢再次一挺,他的身体就像是被人用力抛到水面上的小石片般,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在空中拉出了一道低低的抛物线,竟然又一次做出了那种令人叹为观止的凌空三连射动作。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看着雷震在不断的翻滚不断的弹跳中,不停的射击,看着那几个刚刚射出一发子弹,还没有重新拉动枪栓,就被冲锋枪子弹迎面打中,绝对称得上死不瞑目的老兵,阿四瞪圆了眼睛,他的心里现在只剩下一个大大的惊叹:“我的天哪!”
几个连续翻滚后,雷震在冲刺的惯姓消失之前,成功的跳进路边的一个小水渠里,看到阿四仍然呆呆的站在那里,雷震扬起手中的冲锋枪,先对着停靠在路边的第三辆军用卡车,就是一阵不间断扫射。
当雷震整整一匣子弹打完的时候,那辆沉默很久的军用卡车终于爆发了,一团炽热的火焰夹杂着沉闷的轰鸣,猛然从军用卡车的油箱部位扬起,在纷纷扬扬的碎片乱溅中,趴在第三辆军用卡车附近,被火烧到,被炸到,被砸到,被刮动的倒霉蛋子们,齐齐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