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嗥唔……”
又一道血箭从那个伤兵的身上飞溅而起,这一次雷震射出来的子弹,打中了他的右臂。那个伤兵混身一颤,他好不容易拔出来的刺刀跌落到船甲板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他似乎想用这把刺刀自杀,可是雷震没有给他机会。
“砰!”
雷震射出来的第五发子弹,又打中了这个伤兵的左臂。在这个时候,这个伤兵已经被打断了一条大腿,被打折了两条手臂,他虽然全身血流如注,但是受伤都不能立刻致命,他只能全身抽搐的倒在甲板上,猛然发出了一声绝望到极点的哭嗥:“求求你们,不管是谁,杀了我吧!”
雷震没有给步枪更换弹匣,他从那些夜袭四行仓库,因为受伤没有及时撤出战场的曰本jūn_rén身上,缴获的可不只是一支步枪。雷震随手丢掉打空子弹的步枪,又抓起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第二件武器。
“砰!”
第六颗子弹壳在空中欢快的翻滚,再也无法忍受同伴在血泊中挣扎哀号,自己却只能躲在安全角落的第三个曰本jūn_rén,端着一支已经拉起枪栓的步枪,刚刚冲出船舱,就一头栽倒在甲板上。
杨惠敏只觉得全身一片冰冷,她呆呆的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中,拼命扭动身体的伤兵,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雷震没有一枪击毙这个敌人。他就是用这个伤兵为诱饵,吸引躲在船舱里的曰本jūn_rén,一个接着一个的冲出来。如果他们受到死亡的威胁,不愿意再露面,雷震就慢慢的,一枪接着一枪的攻击那个还活着,还能发出惨叫的士兵。
只要还有一点血姓的男人,谁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友和伙伴,被敌人一枪接着一枪,用最残废手段的凌迟?
躺在血泊当中,全身中了三发子弹的那个曰本士兵,突然拼尽全力勉强扬起了自己的上身,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砸向身体下面坚硬的甲板。
“喀啦……”
犹如木棒折断般可怕的声响,从那个曰本士兵磕到甲板的下巴上响起,为了不让自己再发出惨叫,为了不让其他同伴再一个飞蛾扑火般的冲出船舱,这个士兵竟然生生磕碎了自己的下巴,连带咬碎了他的舌头。
“连舌头都咬碎了?”
趴在战壕里的杨惠敏,清楚的听到了雷震的自言自语,“那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砰!”
那个早已经没有了半点人样的曰本士兵,身上再次溅射起一道血箭,他被打得千疮百孔的身体,猛然收缩成一只大虾米般的形状,然后又缓缓的放松。雷震这一枪,终于打中了他的要害。
在走向死亡的时候,这个全身都是鲜血,脸上还涂满了眼泪和鼻涕的曰本jūn_rén,脸上竟然扬起了一丝平静的微笑。他……终于解脱了。
眼看着曰本jūn_rén一个接着一个倒在甲板上,苏州河沿岸一片寂静。那些刚才还放声狂呼为中[***]人打气的上海市民,都呆呆的站在那里。这样直接把人姓中崇高而伟大的“友情”当成武器,一次次用卑鄙而残忍的手段打击敌人,看着那几具血淋淋的尸体,在场的中国人,真的没有人能再发出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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