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不敢置信的看着欧阳老太太,老太太心头捏了把汗,看五皇子这个表情,她已经知道,自己猜的**不离十。一面庆幸的同时,一面暗骂邢家疯了,怂恿五皇子做什么不好,怂恿殿下和皇后娘娘对着干,这岂不是自找死路?
不行,说什么也要先把五皇子摘出去,这样才能保住欧阳家的平安。
说不定这也是她的机会,一个彻底铲除邢家的机会。
欧阳老太太狠狠一捶手:“殿下可不要糊涂,你早就是如履薄冰,老朽知道的这些,皇后迟早知道,内宫中,你不能一举将皇后击倒,将来只会后患无穷,被那个女人死死压在身下,一辈子没法儿翻身。”
正德也怕了的样子,结结巴巴问道:“那,那可怎么办?”
欧阳老太太站起身,在床榻便踱步许久,等的正德几乎要无聊的流眼泪露馅时,欧阳老太太忽然精神抖擞道:“殿下只有弃车保帅,才是唯一破解死局的法子!”
“何为弃车保帅?”
“殿下如今拿了邢家给的药,再带上我这份药方,只管去寻皇上,说是邢家在背后怂恿了殿下装病,诬陷皇后娘娘。殿下不愿愧对良心,又怕惹祸上身,不知该怎么办,所以才想请万岁查明真相,还娘娘一个清白,还自己一个清白。”
欧阳老太太两眼放光,越说语速越是快:“皇上一定会觉得殿下是个纯善的孩子,连皇后也会感激你今天这份心意。如果殿下能认在皇后名下,那将来也是半个嫡子,总比跟着那个柳充仪来的强百倍!”
正德扶着额头,不看欧阳老太太期盼渴望的目光:“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欧阳老太太满心失落,却还是带着几分希冀的走了。
当夜,五皇子这里就出了大乱子,殿下上吐下泻,高烧不退,几乎半个死人一样,当即惊动了太上皇和养心殿里的那位。
皇后在睡梦中被吵醒,听太监回禀说皇上半夜去云台看那个野杂种,面上不屑的一冷哼。皇后身边的大太监陪笑道:“娘娘,五皇子这病来的蹊跷啊,万岁爷会不会借着清查的机会,把手伸到咱们这儿来?”
“怕什么!”皇后啐道:“本宫行的端,做得正,难道还怕万岁爷查吗?倒是吴贵妃那些女人,她们可没少对五皇子殿下下毒手,这会儿只怕是该心虚了吧!”
皇后并不打算插手,当后宫之中对五皇子心怀不轨的时候,她选择了袖手旁边,那么,等此刻五皇子李泓成了砧板上的鲜肉,皇后更是乐得坐山观虎斗。
大太监笑嘻嘻道:“奴才瞧着,娘娘莫不是心里已经有了数儿?奴才愚钝,这害五皇子的究竟是何人啊?”
“哼,左右逃不过皇上那新宠爱妃宋贵人!”皇后冷笑:“她的儿子才是正儿八经的五皇子,她做了胎就受封,这几年又是风头直逼凤藻宫,现如今儿子的名分莫名降了一等,又被个外面的野种压在头顶,那宋贵人能善罢甘休?”
大太监一惊:“娘娘,奴才还以为宋贵人是个面善的!”
皇后大笑:“面善?天方夜谭,她宋贵人宫里冤死的鬼魂也不比别处少,那一年她怀皇子的时候,为留宠,硬是把身边一个藏了多时的宫女拿出来孝敬了咱们万岁爷。结果如何?她才出月子,不就把那个宫女弄死了,皇上心里最清楚,却一句话不问,还不是因为她生的是个儿子?”
大太监心下一痛,却不敢在皇后面前流露出来,只是赔笑附和。
不大会儿,殿外来人通报,说皇上在五皇子打发雷霆,立即要皇后过去。
皇后慢条斯理的起床,又换了条更光鲜的宫装,这才坐了凤辇,刻意叫抬轿子的太监们放慢脚步往云台去。
此刻已经接近早朝时分,乾清宫宫外站了上百位官员,三三两两凑在一处取暖。
像宋濂这种尚书大人,早被请进了正殿旁边的小屋子里取暖喝茶,余下这些官职不上不下的,只好忍饥挨饿,靠动嘴皮子打发寒冷。
马廷远抱着膀子,踱着步子开始往都察院那帮人旁边挤,却也没人注意他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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