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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几多猜疑几多坚持
欧阳旌德的办事能力确实非同一般,第二天雪微微停,欧阳老太太还不曾起床,欧阳旌德就拿着药方单子站在了廊上,生妈妈背着几个丫头冲欧阳旌德使眼色老太太昨儿晚上可一宿没睡踏实,你到底弄清楚没有?”
欧阳旌德虽说是欧阳家的旁枝,但在老太太的心腹生妈妈面前,也不敢放肆,听了这问话,忙陪笑道生妈妈放心,我一大早解了宵禁就出去打听这事儿,早就是清清楚楚,保管老太太听了明明白白。”
生妈妈念了句阿弥陀佛,笑不可抑甚好甚好,这事儿办的妥当,老太太不知有多少好处赏赐给你呢!”
欧阳旌德一迟疑,“只是早起出门的时候,被二老爷撞见了,我没的推脱,便把药方单子给了二老爷瞧。”
生妈妈脸色不愉,这二老爷也真是的,必定昨晚上又去了青楼楚馆那种地方,一大早才昏昏沉沉进家门。原在扬州的时候,还有老太爷看着,现在可好,老太太没法说,二老爷便越发放肆了。
“生妈妈?”欧阳旌德试探的叫着对方的名字,生妈妈收敛尽沉郁之色,淡淡道不碍事,老太太也没想瞒着二老爷,不过更看重你办事老成而已。”
欧阳旌德脸带笑意这不都是生妈妈在老太太面前给我的体面,要不然,我如今还在那个角落里发霉呢!何来近日的风光?”
生妈妈被一席话捧的舒服,二人索性就站在廊上说着家长里短,旁边伺候的婆子早端出了上好的银霜炭摆在旁边,等到天色完全大亮,屋子里才有了洗漱的动静。
生妈妈冲欧阳旌德一摆手你且候着,我进去瞧瞧。”不大会儿,内中一个小丫鬟出来请欧阳旌德,欧阳旌德理了理衣角,正步进了内室。
欧阳老太太对着镜子正梳头,一个小丫鬟跪在地上,一只大大的翡翠荷叶托盘高高的举过头顶,上面摆着绢纱做成的兰花,也有翠一品,也有张素荷,也有老文团素......颜色淡雅的如绿云,颜色浓郁的如石斛兰,盘子里都有。
欧阳旌德凑笑道人都说那邢家的姑娘好养花儿,殊不知我们老太太才是个中高手,那邢家的花总有开败的一日,老太太这个却是四季不衰。”
欧阳老太太拢了拢云鬓间的零碎发丝,听他如此一说,便笑道你这猴儿,今儿算是说对了一句。这会养花儿的却从不自吹自擂,这不会的,反而每日往外传扬,生怕别人不知他们家里有名种似的。其实花儿和运势是一个道理,花开总有一败,哪比这盘子里的?便是无人浇水施肥,可戴的人用心,就四季常新。”
众人都知老太太话语里的所指,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室内气氛陡然轻松许多,生妈妈觑着老太太的脸色,忙打发了余下几个丫鬟,屋内只留下欧阳旌德并她伺候。
“事情办妥了?”
“回禀老太太,不出您所料,这药方确实有问题。”欧阳旌德从袖口中将药方掏了出来东街有个妙手回春的神医,姓郑,很有些神通,我一大早就去拜会,这郑大夫确实有几分本事,一见药方便看出了来历。他说,这药方必是他师兄所写无疑。一副药吃了,能叫人浑身酥软,上下无力,形同重病,却查不出任何病因,另一副则是解药,专门克制前者。”
欧阳旌德看着老太太的脸色,翼翼道那郑大夫问我,药方是来历,侄儿斗胆,就略微提了提邢家。郑大夫就告诉我,他师兄米太医和邢家走的极近,吏部尚书宋濂的在这里面起了不小的作用。”
欧阳老太太惊疑的看着对方你能确定?”
“侄儿不敢妄言,确实是郑大夫亲口所言。”
欧阳老太太起身在屋内踱步,脚下的步子凌乱而不显任何章法。生妈妈和欧阳旌德四目相望,老太太此时一定是没了主意,生妈妈作为心腹,如何能看主子苦闷而不站出来出主意,于是忙道这一定是邢家的毒计,老太太,五皇子殿下少不经事,要是真按照邢家的意思,拿着这对宫里面哪位贵人下毒手,咱们家可绝脱逃不了干系。”
欧阳旌德迟疑了片刻我瞧未必,邢家再笨,也不会贸贸然用这种法子,他们要给谁下毒?总不会是......”
欧阳旌德才伸手指了指上面,老太太便厉喝了一句休得胡言乱语,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是混账乱说的?五皇子是我的嫡亲外孙,他有个好歹,你当咱们欧阳家能独善其身?如今的恩典,都是陛下看在五皇子的面儿上。”
欧阳旌德讪讪的一笑侄儿这不是未雨绸缪,怕出乱子嘛!”
生妈妈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闭嘴。欧阳老太太静默了半晌不对,邢家素来谋而后定,这药不像是给哪位贵主儿吃的,他们家不会叫人因为这个捏住把柄,我怀疑是五皇子殿下身子出了毛病。”
二人大惊老太太,殿下可伤不得。”
“不用你们说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殿下向来要强,他轻易不会拿实话告诉我们。”
欧阳旌德和生妈妈闻言,不约而同在心中苦笑:五皇子殿下根本少搭理他们家,更别说实话了。可当着老太太,这种伤人的话,他二人却不敢哼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