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也不知道,唐天浩正从前视镜里边时不时的往后边瞟几眼,看两个人之间的作态忍不住心中暗暗发笑,从某些举动也能发现,二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如此。
回到东陵市先让二叔把杨涵宁送回家,唐昱陪着杨涵宁一起进去老街。
杨涵宁诬告苏慕儒一事虽然在东陵市乃至整个辽海省的官场上边都沸沸扬扬,不过下层民众之中对这件事情知道的却是少之又少,更何况是老街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基本对这件事情是一无所知的,杨涵宁进了老街一路上打招呼的还不少。
杨涵宁的表面上应付着,心里边却是无比的苦涩,陈松威案件迟早会有公开审理的一天,到时候她所做的事情自然也要暴露与光天化日之下,就是不知道那时候,这些街坊邻居还能不能像今天这样与她热情的打招呼。
似乎是感觉到了杨涵宁心中的苦涩,唐昱轻轻拉住了她的手,感觉到杨涵宁微微一滞之后就反手用力的反扣住唐昱的手,“涵宁姐你不用担心的,检察院那边已经做出了不起诉你的决定,陈松威和尹匡虞对于胁迫你的事情也供认不讳,事情基本没有你的责任,而且,对陈松威案件的审理也会控制在一个小范围之内,有些东西最后是不会公布出来的。”
杨涵宁自然了解,这不会公布出来的某些东西,还是需要自己这个便宜得来的弟弟的公关能力和社会关系的,要不她一个小小弱女子,省检察院如何会为了她的名誉而对普通民众隐藏一部分实情?
看杨涵宁神色稍微松懈,唐昱又接着道,“就算会有些风言风语流传出来,可是涵宁姐的所作所为是问心无愧的,你是为了自己的父亲而不是贪图自己的享乐,也不能一竿子就把人打死,这个社会还是允许人犯错误的,老街这些淳朴善良的人,也能够容得下你的所作所为。再说,生活在老街的人,哪一个没有一段辛酸的往事,又怎么会对涵宁姐你抱有歧视?”
杨涵宁心里边暗暗感叹唐昱的心思之敏捷,自己不过稍微流露出一些情绪就被他敏锐的感觉到,而且还开导了自己……到了杨涵宁的家门口,院门虚掩着,杨涵宁抬起手好几次也没有勇气把门推开,生怕父亲不认她这个“有辱门风”的女儿,她知道专案组那边已经把具体的情况和她父亲说过了,以前只是暗暗猜测,现在得了证实,不知道她父亲会如何做想她这个不仅做了别人情人,还诬告市长的女儿。
看着杨涵宁湿润的眼角和颤抖的双手,唐昱忍不住为她感到一阵心痛,内心中泛起一阵无言的怜爱。正想去帮她把,门打开,忽然听到吱呀一声,门打开了,“谁呀……?”
杨涵宁的父亲听到动静过来开门,一句话还没有问出口,抬眼之间,剩下的话语全部卡在了喉咙里边,“小宁?”想要说些什么,眼角骤然湿润起来,一把把杨涵宁搂过去,“是爸害了你啊,是爸害了你啊,爸对不起你啊。”说话间已经是老泪纵横。
唐昱帮着把院门关上,怕街坊邻居看到了说什么闲话。
杨涵宁刚刚还担心她父亲会看不起她这个女儿,唐昱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担心,他之前是见过杨涵宁的父亲杨岐山的,五十多岁的汉子,当时谈起杨涵宁的时候却泣不成声不能自语,说是自己拖累了她,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看不起为了自己忍辱负重的女儿,只不过心里边满是对杨涵宁的愧疚罢了。
杨涵宁她们姐妹二人自小与她父亲相依为命,自不会不了解自己父亲的性情,她也不过是心里边的某些想法作怪罢了,就如所谓的近乡情怯般的担忧。
fù_nǚ俩个相逢之后都是好一番的抱头痛哭,杨涵宁也跟着父亲一起哭泣,一张俏脸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过了好一会儿杨岐山才反应过来,杨涵宁后边还跟着一个小小少年过来的,又赶忙把杨涵宁拉过来,“小宁,你要好好谢谢人家,检察院能放你出来,还多亏了唐小兄弟支借的十七万……”
“爸,我们认识的。”
杨岐山一愣,遂想到,人家和女儿一起回来的,自然是认识,再者说,若是不认识,谁又会借出十七万这样的巨款?不过一想到那十七万,杨岐山的心里边就忍不住的有根刺儿,不知道自家女儿是不是要为了这十七万再付出些什么。
唐昱是何许人也,一眼就看出杨岐山心里边的担忧,“杨伯父叫我小兄弟可不敢当,就如涵宁姐那样叫我小昱就好了。杨伯父也不要担心我借给涵宁姐那十七万有什么用心,上次都和杨伯父说过了,若不是涵宁姐向我爸自首,苏伯伯或许就要被陈松威这些恶人真的陷害了。”唐昱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下,等杨岐山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苏伯伯是指市长苏慕儒之后又接着往下说,“这次苏市长能够平凡,而且把陈松威为首的大蛀虫搞下去,涵宁姐是有很大的功劳的,我们对涵宁姐深明大义的举动也是很感激,所以杨伯父你不要多心。再者说,我和涵宁姐也是认识的,总可以帮些忙。”
杨岐山对于事情的经过其实也不是很清楚,看唐昱这么说,而且说的井井有条句句有理,而且人家似乎也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也便相信了他的说法。
杨涵宁偷眼瞧了瞧唐昱,看他也向自己眨眼,会心一笑,心照不宣。
又在杨涵宁的家中呆了一会儿唐昱才离开,走的时候还拿了唐昱她父亲硬塞过来的一包小吃。
唐昱在之前也在医院那边托人专门问起过她父亲的病情,医院那边的答复是手术很成功,再回复一段时间基本就可以痊愈。
在院子外把医院的答复和杨涵宁说了之后,明显的感到她也长舒了一口气,临了时见唐昱离开,抱住他在他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你可别多想啊!”一串银铃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