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金兀术和夏金乌骑着高头大马,在队伍中走来走去,突然,金兀术朝里面大喊:“赵构,你们逃不掉了!快快出来,可饶你不死!”赵构手足无措地看着岳飞。岳飞一抬头,发现众人都在注视自己,他略一沉吟,扭头看到张邦昌躲在桌子底下,计上心来。他冲过去,拿起一把刀,“哗哗哗”几刀砍向桌子腿,桌子腿落地。张邦昌吓得全身哆嗦,做贼心虚地喝道:“岳飞,你要干什么?”
岳飞扶着桌面急道:“兄弟们,把桌子腿砍了,有多少砍多少!”牛皋、王贵、傅庆等人二话不说,立即响应,砍起桌子腿来,素素和梁兴也加入他们。金兀术听见客栈里叮叮当当响,觉得莫名其妙,喊道:“不要装神弄鬼了,你们跑不掉的!”
突然,客栈门一开,桌面盾牌阵移动出来。金兀术拔出剑叫道:“杀!”那些金兵一拥而上,对着桌面又砍又刺,只见有刀枪从桌面盾牌后扎出来,金兵纷纷落马。金兀术一招手,更多金兵聚拢过来,向岳飞他们砍杀过去。金兀术看着岳飞和忠义社几位义士与金兵战在一处,不禁皱眉思索,觉得哪里不对。
只见客栈后门靠近一面山坡,赵构、秦桧、张邦昌等人偷偷出来,在牛皋、王贵、梁兴、素素以及几名忠义社成员的保护下,往树林跑去。金兀术忽然醒悟,大喝一声:“赵构从那边跑了!追!”
赵构等人从山坡上逃出,早有忠义社成员驾着三艘船停在岸边等着他们。忠义社一位成员招呼他们赶紧上船,不料这人突然身中一箭,牛皋回头一看,叫道:“金军来了!”
山坡上,岳飞等人边打边退,退到河边,岳飞向两边看了看,果断下命令:“快保护康王,我们抢马!”河水湍急,梁兴等人试图驾船,但金兵箭雨射来,船很难控制。只见小船甲板上箭丛密集,人无立锥之地,众人乱成一团。突然,赵构掉进了河里,牛皋见状赶紧下河去救康王。此时,岳飞远远地看到他的白龙驹跑来,于是飞身上马,猛然冲下河道,向赵构喊道:“王爷!快上我的马!”说着一把拉起康王,让其坐在自己身后,策马狂奔。
但河水颇深,白龙驹也快不到哪里去。岳飞大喊:“快!大白!”金兵站在岸边拉弓放箭,箭雨铺天而来,落在岳飞和马附近,嗖嗖没入水中。等金兀术奔来,发现赵构、岳飞他们早已涉水上岸,在河对岸渐渐走远,只留下一点小小的影子,只得愤恨地扔掉了手上的弓。
岳飞等人保护着康王赵构逃出金兀术的魔爪,不敢稍歇,夜以继日地向汴京逃去。
这天,他们终于抵达京城,那赵构连自己的王府都来不及回,便带着浑身泥污和伤痕去皇宫参见宋钦宗。进了皇宫,见宋钦宗焦虑万分,赵构颇为感动,没想到这个同父异母的皇兄对自己还有些感情,毕竟血浓于水,于是他向宋钦宗启奏道:“金人蛮横无理,臣弟这次多亏了列祖列宗的保佑,才得以侥幸逃脱。”
宋钦宗却面露难色,“九弟为国分忧,朕心甚慰,只不过……”话说得吞吞吐吐。赵构觉得不对劲儿,问宋钦宗所虑何事,宋钦宗这才说道:“九弟这次回来,朕本该好好为弟叙叙旧,洗洗尘。只是九弟突然不辞而别,金人问责甚厉,现在整个汴京城已被金人团团围困。”赵构不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宋钦宗道:“我想请九弟速回金营为质。”
赵构一怔,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原来这位皇兄心焦的不是他的性命,而是金国的最后通牒。只听宋钦宗道:“九弟重担在肩,在成议之前万不该有回京之念。否则,上误国计,下误苍生,为兄亦背千古骂名!”赵构一时悲愤交集,冷冷道:“皇上,金人一心想杀了我!这次若不是臣弟侥幸逃脱,我早就人头落地了!皇上此番再将臣弟推向深渊,若是能保住江山社稷,臣弟死则死矣,然金人不仁不义,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即使臣弟死了,大宋江山又能保得到几时?”
宋钦宗听后,知道康王怪罪自己,更没想到金人要杀掉前去议和的使者,于是颓然坐下,喃喃道:“这么说来,他们根本无意和谈……他们想灭我大宋呀……”他失魂落魄,哪里还像一国之君?倒像一只丧家之犬。赵构看着,亦觉可怜,道:“皇上,也不是毫无回旋余地……听说宗泽在相州招募民兵,臣弟愿前往协助,共同起兵勤王。”
宋钦宗一听,顿时充满期望,道:“勤王?好!好!朕现在就封你为兵马大元帅,连夜出京,到相州与宗泽会合,募集勤王兵马,火速入卫,回师勤王!”
赵构连忙领命,只听那宋钦宗殷切地道:“解汴京之围的重任就交给九弟了!”赵构颔首,脸上闪过一丝诡笑,心道:皇兄,既然你对我不仁,到时候休怪我……
事不宜迟,康王赵构告别钦宗,急忙赶回自己府中,吩咐下人打点行囊,准备第二天就出发。他这次去归德,来回已有月余没与邢氏见面,两人乍见,一夜温存,不必多说。翌日一大早,邢氏一面为赵构更衣,一面担忧道:“你从未征战疆场,又不懂调兵遣将,皇上为何让你当这个兵马大元帅?”赵构道:“是我主动请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