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夷没想到苏登会这样说,转瞬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想了想就说道:“此事我会跟陛下回禀,届时看看再说。”
苏登点头也没再劝,他这个堂妹是个十分有主意的人,他只要提一句就成了。
难得见到家里人,午膳时晏君初也来了,吃了一顿家宴,宴席上不免又提起出关的事情。
苏辛夷就跟晏君初说道:“朱家那边我已经跟七弟妹打过招呼,这两日就会选出人来。”
晏君初实在是忙不过来,这些事情就交给辛夷去做,便笑着说道:“如此最好,郑国公是个有分寸的人,一定会选出合适的人选。”说到这里看着苏登跟苏溧,“朱家在行军部署上颇有心得,此行正好可以与他切磋一二。”
苏登与苏溧自然是点头应了,琢磨着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朝堂之上不能朱家一家独大,苏家此时站出来与朱家分庭抗礼,才是最好的结果。
等苏登跟苏溧离开后,苏辛夷跟晏君初也回了寝殿小憩,苏辛夷看着他轻声说道:“你这么快让苏家重振旗鼓,只怕朝堂上也会有人不满。”
晏君初嗤笑一声,“阿沅,你是我的妻子,我扶持岳家理所应当,再说苏家曾经也是南齐的大功臣,如今与朱家在朝堂上分庭抗礼,也是那些文臣喜闻乐见的事情。郑国公人老成精,会懂得我的意思。”
苏辛夷听懂了,这是要苏家与朱家做出一副互不相让的架势,让文臣觉得有平衡之力。
想到这里她就乐了,“好像也能行得通。”
“那是自然,至少五年之内无碍。”晏君初也笑。
苏辛夷长叹一声,“是啊,短时间内是无碍的,但是长久如何,还得看各自的选择。”
权利越高越容易令人失去理智,长久如何确实还要走着看。
苏辛夷自然是希望苏家与朱家都能好好的,但是她作为皇后,以后肯定不能长出宫,所以两家以后如何,她现在也不敢说嘴。
俩人并肩躺下,晏君初把辛夷揽进怀中,“睡一会儿吧。”
苏辛夷微微点头,“好。”
话音一落,就听到了晏君初悠长平缓的呼吸,竟是眨眼间就睡着了,苏辛夷知道他这段日子很辛苦,于是也闭上眼睛。
商队出京的事情没有惊动人,但是京城内各家的眼线不少,这次商队加了朱家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郑国公府依旧,便是有人上门打探消息,朱家人口风严得很,只说是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言,别人也没办法。
商队离京之后,这块大肉只有朱家啃上了一口,但是想想宫里的太后还有容王,似乎也能说得通,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商队的事情没能插上一手,大家于是对开春选秀的事情就更积极了,眼瞅着还没入冬,这边就开始上折子提起选秀事宜。
苏辛夷在宫里得了消息也只是嗤笑一声,她知道晏君初自有主张。
果然,朝臣提起选秀的事情,晏君初不仅不接话茬,反倒是把一直压着的李贵妃谋害太子的事情翻出来。
因为先帝大行,这件事情就被搁置,现如今陛下终于要处置了,朝堂上也是腥风血雨,与李家有关联的朝臣一时间不由惶惶。
曾经的李贵妃如今已经被贬为才人,居住在狭窄逼仄的宫室,身边服侍的人也全都换掉了,对于她也并不十分恭敬。
李才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就看到太后缓步走了进来,她动也没动,依旧坐在那里。
太后也没怪罪的意思,低头看着一身素服的李氏,然后慢慢说道:“李才人,今日陛下要重申天花一案,你可知道了?”
李氏浑身一僵,但是她与太后斗了多年,这种时候也不肯低头,于是闭嘴不言。
太后轻笑一声,“你与哀家斗了一辈子,如今的下场是你没想到的吧?”
李氏冷笑一声,“狡兔死,走狗烹,太后真以为皇后会对你一片孝心?”
“你也不用挑拨离间,哀家与皇后之间如何,那也是你再也无法插手的事情。”太后并不上当,低头看着李氏,“你说陛下会如何处置李家与襄王?”
李氏心头一紧,她不想让太后得意,硬是一声不吭。
太后似乎也不在乎她说不说话,自顾自的说道:“李太师三朝元老,只可惜晚节不保,李家一朝灰飞烟灭。居然想出用天花谋害太子的恶毒手段,陛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说他能轻饶李家吗?若是先帝在时也许会有三分颜面,但是如今新帝登基,李家最后那点体面也就没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李氏有了不好的预感。
太后大笑一声,“哦,对了,你现在困于这狭小的宫室,哪里还能知道外头的消息,哀家便好心的告诉你一声,就在今天李太师病重昏迷,太医还未赶到人就没了。”
李氏先是一怔,随即面色一片苍白,“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骗我的!”
“这种事情哀家怎么会骗你,是真的不能再真了。李才人,李太师已经没了,你最大的靠山就倒了,你说陛下会如何处置你和襄王?”
“襄王是先帝的儿子,陛下不能处置他!”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这件事情襄王跟本就不知情,他是无辜的!”
“摊上你这么个生母,便是无辜的又能如何?覆巢之下无完卵。”
“你不能这样做!”
“哀家偏就要这样做,莫非你以为我还要留下襄王这个祸患不成?李氏,这么多年,你我之间终于也分出胜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