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被他丢在身后的道人却出声道:“这位小公子请慢走。”
叶静一鼻孔中轻嗤一声,心想这人果然是装b,只是这些装b之人都一副德性,人家追着捧着的时候他偏偏要装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爱搭不理;当人家都不睬他的时候,他才着了急,巴巴地反过来拉客了。
心里如此想了,叶静一更是懒得理会这种人,照样抬脚就走,却听那道人又说了一句:
“小公子上山来见贫道,如今见着了却要就这么走了吗?”
叶静一心中一动,转身又望了那道人一眼,问道:“你就是那无为子?”
那道人此时睁开了双眼,微笑着望着叶静一,点头道:“小公子果然聪慧过人,更难能可贵的是,小小年纪却能不随人云亦云,被贫道的名头所惑,实是有一颗赤诚之心,贫道不才,正是太虚观无为子。”
叶静一轻嗤道:“什么赤诚之心,你也不用拍马屁,反正我是不会做你的徒弟的,更不会让你从我身上赚走一文钱!”
叶静一这话说地颇不客气,那无为子却不以为忤,依旧那般轻笑道:“非也非也,世人皆随波逐流,能学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听之人才是真正的智者,余者看似眼聪目明,实则却比那盲者聋者更可悲,起码那些残疾之人便不会受人蛊惑,助纣为虐,伤害他人!”
叶静一目光一亮,这番话确实字字诛心,句句赤诚,说破了帝王家几千年的愚民之术,令他对这无为子不由高看了一眼。
那无为子又道:“再者贫道也不会收公子为徒,更不是为了求财才见公子一面。贫道知道公子今日上山,便已寻了个借口故意避而不见,却不料公子还是阴错阳差撞见了贫道,这只能说是缘分。至于收徒一说,公子天资过人,贫道自问无能指引公子求得大道,若是公子不弃,贫道愿另为公子引荐名师。”
叶静一听他说地玄虚,又似乎有以退为进之嫌,只一沉吟便道:“若道长所言不虚,那便请原谅刚才小子无状,至于这求师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小子心中有几个疑问一直想请教,还请道长解惑。”
无为子点头轻笑:“公子真性真情,比那般矫揉造作之人强上数倍,便是骂人也只在嘴上,那比得上那些笑里藏刀只在背后下手之人歹毒?贫道自然也不会为了公子这几句实话便生气,以至有所隐瞒,公子有疑便直说就是。”
叶静一心中一汗,暗道这老道不是在拐着弯子骂我吧?面上却神色一整,恭敬道:“我曾听人说起过修道求仙的法门中,有‘五道六法’之说,似乎其中有一道叫做‘鸿溟道宗’的,不知道是否属实?”
那无为子神色一动,目光便似乎突然亮了几分,刺得叶静一眼睛一痛,待他再去看时却又见那无为子目光一如之前,与常人并无差异,心中不由有些奇怪。
他却不知道,这“五道六法”虽然名头很大,却也只是在修道之人中流传,至于常人,那是根本听也不曾听说过的,便是那些修道不成被遣下山的外门弟子也都被下了严令,不得私传这些道门秘辛。
这无为子以及他那师弟吴坤便是那“五道六法”其中一门的弟子,那吴坤在宫中多年也未对那太后皇上透露过这些事,此时听叶静一骤然提起,自然心生怀疑。
只是这无为子见叶静一身上先天气息精纯无比,资质那是修道之人中的上上之选,又知道修道中多有一些单传门派,为了选一个好徒弟也是会天南地北四处寻访的,便有些怀疑是不是有那个散修门派看上了叶静一,才让他知道了这些事。
有了这种猜测,无为子略一沉吟便道:“不错,那‘五道六法’确实都是大道法门,公子所说的‘鸿溟道宗’也在五道之列。这一派中千百年间惊才绝艳之人辈出,数年前‘鸿溟道宗’的上一代宗主凌若虚便也度过雷劫,据说已破碎虚空而去了。”
叶静一心中一震,他想问的无非就是凌若虚的来历,却没想到只开了个头,这无为子便将他最想知道的也讲了出来,心情激动下当即便问:“那凌若虚是什么模样?为人如何?”
这句话问的急了,任谁都看得出叶静一跟那凌若虚似乎有些瓜葛,更何况是这位无为子?当下这无为子便目光一动,直直向叶静一看了过来。
被无为子那有若实质的目光一看,叶静一也立即反应过来说漏了嘴,不由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正慌乱间,脑中已响起了凌若虚的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