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梅栎清活得坦坦荡荡,何惧你们这两个打着‘冷月观’旗号的老家伙。”梅栎清掷地有声道:“人若没有害我意,我又何曾害过人?我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问心无愧。”
“那你烧了城隍庙,害了庙中无数僧侣与前来救火的人,这叫问心无愧?”
紫儿的质问让梅栎清语塞:“是栎清对不起他们,栎清以后愿为他们诵往生咒与地藏经,愿他们早登极乐,不再被世事牵绊。”
梅栎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城隍庙的大火原来是长姐放的?梅栎桐先回到梅家,并不知道以后的事情发展,他还以为城隍庙的大火是意外。
“原来那么多人命只换来梅家大小姐一句轻飘飘的‘对不住’。”紫儿的语气极具讽刺:
“若以后梅家女现世,你是不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所为的目的,可以杀更多人,放更多火?
再日夜为死者诵经烧纸钱?哦,也可能梅家大小姐只是嘴上说说,并不会有所行动。可怜那些冤死的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入梦找大小姐讨回公道?”
话说到这份上,梅栎清也不必藏着掖着:“那冷月观又该当如何?以前那些传说里,随随便便因冷月观而死的人不知几何,冷月观的人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怕死在二位手上的人也只多不少吧?冷月观的人莫不是日日诵经来安自己的心?”
焦渥丹倒喜欢梅栎清这脾气:“大小姐此言极是。紫儿并不是想让梅大小姐赎罪,我们冷月观也没有资格评判任何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都是天地茫茫众生中的一员,谁又比谁干净,谁又比谁高贵呢?”
梅栎清脸色和缓下来:“不知二位,或者冷月观找栎清来有什么事儿?不是为了教训梅栎清一顿吧?”
紫儿叹了口气:“梅大小姐太聪明,聪明到连最基本的道理也听不进去了。”不知不觉间,又把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紫儿!”焦渥丹喝止道。她头疼起来,紫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拉不住的一个主儿。
“怕什么?再难听的话,该说的还是要说。你唱红脸,那我就唱白脸。”紫儿继续说道:“梅栎清,我以前就对你说过你凡事不能自己扛,这不是让你去依靠谁的意思。
你一个人谋划,一个人实施,几乎不相信任何人。我能理解在梅家那样的环境下,你为了保命也只能那么做。
可是你是这一代的梅家女,你背后也不只是你个人。
你一意孤行的结果一是把最在意的人置于险境,上次你弟弟差点被掳走就是一个例子。二是你对天下苍生没有敬畏之心。明明有更好的法子,你非要牺牲更多人的性命,这就是你骨子里面的刚愎自用。”
“长姐。”梅栎桐顾不上吃饭,拉了拉愣在那里的梅栎清的袖子,梅栎桐此时也慌得很,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梅栎清没有想到过这点,她习惯于把任何事情掌控在手心,却没有想到过,这么做同时也是把自己隔绝于天地。她如果一意孤行下去,是不是会让更多无辜的人牺牲,包括她所在乎的人。
焦渥丹看梅栎清的脸色也明白她是领悟到了紫儿话里的意思:“梅大小姐,我们并不是让你难堪,而是你以后的路不好走,你只靠你自己的话,难以通过日后的关卡。”